皇后被天威所震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皇上，臣妾冤枉……”又是惯例的台词。
    皇帝怒极反笑，“冤枉？证据确凿还喊冤，你让灵妃的在天之灵怎么想？”
    当年，确实是燕沉羽纵的火。
    但若不是皇后拖延了时间，那些宫人原本是可以及时送水过去泼灭小火的。
    而且燕朝给的，不仅仅是灵妃遇害的真相。
    还有这么多年来，皇后残害后宫妃嫔，杀害皇嗣的真相。
    “来人啊！”皇帝冷哼一声，“褫夺皇后封号，将她打入冷宫，此生不得出来！”
    “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对臣妾，皇上！”皇后被宫人拖出去，惨叫声久久不断。
    皇帝收拾了一下情绪，脸上又浮起微笑。
    他对高台之下的众多使臣说：“真是不好意思，朕处理了一下家务事，耽搁了一点时间。
    来，宴会继续。”
    皇帝都发话了，其他人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高高兴兴地继续看歌舞喝酒啊！
    燕朝和白霜分别回到他们的位置上，而后相视一笑。
    五年前，白霜想要继续帮燕朝治疗腿疾的时候，燕朝拒绝见她。
    朝王府的大门紧闭，不让白霜进去。
    但一道大门就能挡住白霜的去路吗？
    不可能。
    白霜半夜翻墙进屋，直接进了燕朝的房间。
    白霜质问燕朝为什么要躲着她，明明在边疆的时候，他们相处得还算愉快。
    白霜逼着燕朝说出了心里话，说出了他因为要复仇，所以不想拖累她的事实。
    当时白霜就笑了。
    燕朝的复仇计划太过沉重，他抱着孤注一掷的心理，已经做好了和皇后同归于尽的打算。
    白霜指出，这样是不对的。
    她说她会跟燕朝一起谋划，而且能在皇后受到应有惩罚的同时，让他们全身而退。
    五年后，白霜做到了。
    她先是利用燕朝面容恢复、双腿治愈，来激起皇帝曾经对燕朝的喜爱；
    然后便是请求赐婚，利用自己大将军的身份，来向皇帝证明，燕朝有她的支持。
    燕朝有才智，有处理政务的能力，还有大将军的支持。
    这样的儿子不被立为太子，谁当太子？
    而皇后，从很久以前就对灵妃羡慕嫉妒恨，对燕朝更是如此。
    所以她借燕沉羽之手杀了灵妃。
    当皇后看到燕朝被封为太子，一定会有所动作。
    只要皇后一开始动手，那她就离落台不远了。
    热闹盛大的宫宴，燕朝端起美酒，冲坐在他对面的白霜举起酒杯。
    一切尘埃落定，他还完好无损。
    这些，都因为遇见了宁白霜。
    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女子。
    ……
    皇帝的生辰过后，本来应该为燕朝举办立储大典。
    可是病来如山倒，生辰宴过后，皇帝居然病重到连下床都不能。
    前朝事务由太子燕朝代为处理，皇帝躺在床上，垂垂欲死。
    太医们诊治多时，都没能查出皇帝的病因所在。
    气若游丝的皇帝叫来白霜，让她诊脉。
    白霜诊完脉后，开了药方。
    太医指着其中一个药名，皱眉疑惑，“将军，这是什么药材？臣闻所未闻。”
    那是一个对于白霜来说，很常见的药材。
    但是在东篱国，在这个世界，似乎很是罕见。
    白霜画下药材的模样形状，命人昭告天下。
    皇帝病重，急需这味药材。
    全天下张贴皇榜寻药，称只要能找到，赏黄金万两！
    一时之间，引发了全民寻药草的热潮。
    每天都会有老百姓挤到紫禁城城门前，高举手中草药，询问是否有用。
    某天，一个衣衫褴褛的驼背老太婆，手中挎着一个草篮子，颤颤巍巍地走到紫禁城城门口。
    “老太太，你就别来凑热闹了，这里人多，小心别挤着你。”郝志方推开嘈杂的人群，走过来好心地提醒道。
    老太婆的头上扎着一个灰色的头巾，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她咳嗽两声，苍老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的邪，“你们……不是要这个吗？”
    老太婆从草篮子里拿出一个东西。
    郝志方一愣，然后赶紧返身拿起一张药材图，仔细对比了一下。
    “老太太，是这个！走，你跟我一起进宫！”
    老太婆被郝志方带到了白霜的面前。
    郝志方把药材递呈给白霜，白霜点点头，“嗯，是这个。
    赶紧命人收拾好去熬药，每天三次，按照时辰给皇上服下。”
    郝志方：“是！”
    这里是东宫，白霜一身为太子妃，二为皇帝治病，所以自然住在宫中。
    老太婆左看看，右看看。
    一双浑浊的眼眸，却仿佛闪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精光。
    白霜半躺在软榻之上，就像多年前她躺在镇国府院子里那样。
    她嗓音慵懒而华贵，“老太太，你在看什么？”
    老太婆立马收回视线，低下头。
    “好了，你退下吧，会有人把赏金给你。”白霜挥挥手，宫人领着老太婆出去。
    “小姐，奴婢觉得这个老太太的眼神不太对劲。”青芜皱眉出声道。
    “哦？”白霜懒懒地说，“哪里不对劲？”
    青芜回想了一下，说：“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的错觉，奴婢总觉得刚才她在看向您的时候，对您好像有点……仇恨？
    可她是个老太太，怎么会对您有仇恨呢？
    整个东篱国有那么多老太太，大多数都是对您充满崇敬和爱戴。
    您可是制夷大将军啊，保卫了她们的家园。
    她有什么理由可恨您的？”
    白霜轻轻地一笑。
    如果是正常的老太太，那还确实不会有什么理由。
    但如果是刚才那个嘛。
    理由可还真的挺多的。
    没过一会儿，就有宫人匆忙地来向白霜禀报。
    “太子妃，那个老太太冲进了皇上的寝殿，不知道给皇上喂了什么东西。
    皇上他现在精神特别好，都下床了！”
    青芜大惊失色，“什么？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让你们把老太太送出宫，你们居然让她冲撞了皇上？！”
    宫人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白霜起身，“走，去看看。”
    皇帝寝殿外，宫人们都跪在地上。
    白霜刚踏进门内，就听见皇帝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