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你说的话？”叶如凤一头雾水地问道。
    林凡没有回答。
    接下来也没有再继续前进。
    而是眯着眼睛，双手张开，彻底放开自己。
    这一刻，他静安己心，神游物外，自在逍遥，始一而终。
    看到这一幕时，叶如凤似懂非懂，知道林凡遁入某个奇妙的境界中正在升华自己，所以她没有打搅。
    小道至繁，大道至简。
    此刻的林凡置身于浩渺之虚中，天地一粟，宛若尘埃。
    在这里，他看清了自己的渺小，知晓天地本源的源头，也认清了修炼的本质。
    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亦或是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宫，一切归十方……
    整个心境的感悟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受益良多。
    虽然还没突破，但林凡能真切地感受得到，突破到万物虚无初期指日可待。
    在确定没有危险后，林凡索性将叶如凤也放了出来，让她身临其境地感受天地法则。
    “你这是……”
    突然被放出来的叶如凤受宠若惊。
    不过四下看了一眼后，她立刻一副被震撼到的表情，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在鸿蒙珠中也能看到外面，但跟出来亲身面对的感觉截然不同。
    “你的境界停留在天地幻灭境很多年了吧？”看着一脸迷惘的叶如凤，林凡柔声问道。
    “嗯，我都记不清有多久没突破了。”叶如凤微微点头说。
    “境由心生。修为到了我们这个境界，想要突破难如登天，让心境得到升华是突破唯一的捷径。”林凡侃侃而谈说。
    “所以，你把我放出来是想让我也突破？”叶如凤激动道。
    “目前来看这里没有危险，如果能让你也突破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林凡无比期待地说。
    “我真的也能突破？”
    叶如凤兴奋得热泪盈眶。
    这些年来她不是没努力过。
    但天地幻灭到万物虚无之间的鸿沟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无法跨越。
    “我如果能做到的话，你当然也能做到，相信自己。”林凡鼓舞道。
    “那我试试看。”
    叶如凤乖巧地点头，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接下来，两人置身于宇宙之极，领悟天地大道。
    浩渺虚空中，两人的身子看似不动，实则不断向宇宙更深处飞去。
    风逍遥没有跟过来。
    但他放心不下，注意力一直在林凡身上。
    当叶如凤凭空被放出来时，他十分意外，惊讶万分。
    随后，注视着两人进入宇宙更深处，以至于超过了神念捕捉的范围时，风逍遥震撼无比。
    凌空而立，道袍无风自动。
    背着双手的风逍遥感慨道：“江山代有才人出。真没想到，他们已经超过我当初的极限，不可思议！”
    饶是如此，他并没有追上去。
    因为他坚信，林凡既然敢深入下去，就肯定有把握能活着回来。
    时间荏苒。
    转眼间，又一个十年过去了。
    这段时间里，林凡和叶如凤均沉浸在一种奇妙的心境中无法自拔。
    虽然修为上并没有突破，但能真切感受得到，两人自内而外的发生了蜕变。
    突破，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这一日，寂静的宇宙之极中，迎面出现一股极其可怕的强大气息。
    这股气息的出现强行把林凡和叶如凤拉回到现实中。
    放眼看了过去，视线的尽头处，一头堪比鲲族的巨大异兽游弋过来。
    “咦，那是什么？”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叶如凤惊呼起来。
    “真没想到，在这宇宙尽头处竟然还存在异兽！”林凡同样一副被震撼到的表情说。
    “它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怎么办？”叶如凤无比紧张道。
    “你先回去，我倒是想看看它要干什么。”林凡不为所动道。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他果断将叶如凤收进鸿蒙珠中，一刻也不敢耽搁。
    对面，那本来还在很远的深空巨兽施展空间跳跃，瞬间抵达跟前，惊得林凡连连暴退。
    在他的认知中，鲲族是整个宇宙中最大的生命体，延绵近万里，可一口吞天。
    但跟眼前的深空巨兽相比，鲲族宛若一滴水和整个海洋的区别，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可以想象得到，此刻林凡孤身面对深空巨兽时的无力感，哪怕是天地幻灭境后期的修为，也宛若蝼蚁一般，根本就无力抗衡。
    “噗噗……”
    深空巨兽靠近的那一刻，无尽的气流如海啸一般排山倒海的横扫过来。
    林凡纵然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气流恐怖如斯，使得他被掀翻的瞬间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根本就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小心！”
    叶如凤感同身受。
    心惊胆战地惊呼起来，却爱莫能助。
    万幸的是，林凡有鸿蒙珠护体，纵然招架不住也不至于死在这股无孔不入的气流中。
    一呼一吸间被横扫到万里之外。
    可深空巨兽的身子实在是太大了，瞬间再次抵达跟前。
    这一次，它张开血盆大口。
    倒不是想吃林凡，毕竟在它眼中，林凡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它单纯的是想呼吸罢了。
    眼看着无法抵御的力量施加在林凡身上，将要强势拉扯着他的身子进入到深空巨兽的嘴中时，林凡惊恐万状。
    一旦被吞了，再想出去恐怕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好！”
    林凡心中暗呼不妙。
    此刻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抗衡那股可怕的力量。
    眼看着将要被深空巨兽给强行吞噬时，林凡孤注一掷的祭出了灵魂源石。
    电火雷光间，无影无形且无孔不入的灵魂攻击像是一把尖刀，直插深空巨兽的灵魂深处。
    孤注一掷。
    他不确定这样能威胁到深空巨兽。
    但生死一线间，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嗷嗷……”
    深空巨兽的身子再怎么彪悍无匹，灵魂是脆弱的。
    此刻遭到灵魂源石的攻击时，有种瞬间被撕裂的感觉，痛得它生不如死的惨叫起来。
    吞噬力戛然而止。
    死里逃生的林凡哪里还敢犹豫，立刻化身一道流光，逃也似的远离深空巨兽。
    鸿蒙珠中。
    叶如凤目睹了整个过程。
    此刻的她完全一副被吓傻的模样，骇然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刚刚，她本来还以为林凡在劫难逃，可谁也没想到，关键时刻深空巨兽竟然掉链子了。
    这是不对称的较量。
    缓过神来的林凡远离危险后加速离开，一刻也不敢耽搁。
    足足三炷香后，确认那深空巨兽没有追上来，他这才心有余悸地回到了鸿蒙珠中。
    “你、你没事吧？”死死拉着林凡的大手，叶如凤诚惶诚恐地问道。
    “真没想到，宇宙之极竟然还有如此可怕的生命体！”林凡喘着粗气说。
    “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本来还以为你逃不脱，可关键时刻，它怎么又放弃了？”不明所以的叶如凤好奇地追问道。
    “它哪是放弃了，是我以灵魂源石重创了它的元神，让它不得以分了神，这才逃脱出来！”林凡自嘲地笑了起来说。
    “灵魂源石……原来如此！”叶如凤恍然大悟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雪腻的脸蛋上流露出不安的神色，叶如凤接着问道。
    “我们在这里已经超过十年了，既然深空巨兽出现了，我们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回去吧。”仔细掂量一番后，林凡冷静道。
    “可是，你的修为还没突破。”叶如凤颇为遗憾道。
    “跟性命相比，修为并没有那么重要，人活着才是硬道理。”洒脱地笑了笑，林凡豁达道。
    说话时，他仔细打量了叶如凤一眼，柔声问道：“闭关十年，你怎么样了？”
    “说不清，不过我从来都没像现在这么清楚。虽然还没突破，但于我而言，万物虚无境触手可及。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突破。”叶如凤自信道。
    “那就好，这就说明我们这一趟宇宙之极没有白来。”颔首微微点头，林凡欣慰地笑了起来。
    风逍遥一直在当初分开的地方等着。
    十年过去了，他宛若一尊雕塑般从未移动过。
    眼下当林凡孤身回来时，他这才动了动身，从容地迎了上去。
    “十年了，你终于回来了。”四目相对时，风逍遥咧嘴笑了起来。
    “让你久等了。”林凡客气道。
    “去过宇宙之极，感觉怎么样？”风逍遥饶有兴趣地问道。
    “的确能让人的境界得到升华，我感觉整个人的身心都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不过遗憾的是，修为上终究还是没能突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林凡无奈地耸了耸肩说。
    “十年虽然不短，但也不长。以你的天赋，我本以为你至少会在里面停留百年左右，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风逍遥说出了心中的困惑，对此尤为不解。
    “我要是不出来的话，你怕是永远都看不到我了。”林凡自嘲道。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风逍遥立刻严肃地问道。
    “深空巨兽你听说过没有？”林凡煞有其事的问道。
    听到深空巨兽这四个字时，风逍遥脸色骤变。
    随后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看着林凡追问道：“难道你在宇宙之极见过深空巨兽？”
    “我还以为那里面人迹罕至，没有生命。可没想到，深空巨兽竟然出现了。那厮比我见过的任何生命都要大，在它眼里，我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什么所谓的实力都没有任何意义。不仅如此，它一呼一吸之间就险些要了我的命……”
    虽然熬过这一劫，可现在回忆起来林凡还一副后怕的样子，噤若寒蝉。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见过它了？不过……你是怎么逃出它的猎杀？按道理来说，你是不可能逃脱的！”目不转睛盯着林凡，风逍遥心悸无比道。
    “或许是我运气比较好而已。”林凡搪塞道。
    毕竟，总不能暴露灵魂源石的存在吧。
    “不瞒你说，我曾经亲眼目睹一个九九归一境的强者死在深空巨兽手下，你现在只有天地幻灭境的修为，却能轻松摆脱它的追杀，太不可思议了！”一副惊为天人的表情看着他，风逍遥赞不绝口道。
    “这么说来，你也见过它？”林凡好奇地问道。
    “何止见过，我曾经也险些死在它手中。”风逍遥悻悻地说。
    “你可是九九归一境的强者，难道那深空巨兽比你的修为还要更强大？”林凡满脸错愕地问道。
    “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面对它的时候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孩子面对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人一般，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回想起当年看到它时的场面，风逍遥现在还感慨不已。
    “它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一直游弋在宇宙的尽头？”打破砂锅问到底，林凡追问道。
    “宇宙中的秘密我也说不上来，归根结底，我们对这个宇宙的了解还是相当有限。不过这宇宙之极不能再停留了，一旦再被它给盯上的话，恐怕我们都只有死路一条！”风逍遥无比警惕道。
    “嗷嗷……”
    突然，一声嘶吼穿破宇宙之极。
    听到这声音时，林凡和风逍遥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恐惧和不安。
    “是深空巨兽！”林凡脱口而出道。
    “以它的习性来看，除非是招惹到它了，否则它是绝对不会穷追不舍的。”风逍遥喃喃道。
    随后紧皱着眉头看着林凡质问道：“你对它做了什么？”
    “我以灵魂攻击重创了它。”林凡如实道。
    不过他并没有提及灵魂源石。
    毕竟在没有灵魂源石的前提下，他也能施展出强大的灵魂攻击。
    “灵魂攻击……你竟然还能重创它？肉身防御无匹，难道灵魂是它的弱点？”紧皱着眉头，风逍遥大胆猜测起来。
    “这些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得尽快离开！”林凡心急如焚道，一刻也不敢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