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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她一个人仰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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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床帐放下来的时候,苏凡感觉到了身上那熟悉的重量和热量。
    她闭上眼,如第一次那样承受着,等待着他结束,等待着一切结束。
    木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的心,却越来越安静。
    她总是这样,在无望期待着,在罪恶感逃避着,期待着他的爱,逃避着这份不该有的情感。
    界安静下来的时候,她依稀听见他在她的耳边问了句“苏凡,你爱我吗?”
    爱,怎么不爱?如果不爱,怎么会这样心痛,怎么会明知一无所有还愿意守在他的身边?可是,我爱你,你呢?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耳畔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苏凡才身。
    她看着身旁熟睡的他,下床穿上自己的裙子。
    这身体,昨夜被他强要了那么久,还没缓过来,又——
    她来到更衣间,穿上胸衣,却根本不敢看那面镜子,直接来到洗浴间,打开水龙头,一遍遍冲着自己的脸。
    尽管是夏日,可这里房间的冷水依旧冰凉,那冰凉的水从她的脖子上流下去,她却感觉不到凉意。
    如果可以,她真想让这些水冲去自己对他的爱,可她知道这是徒劳,不管他对她做什么,她总是,总是无法割舍这样无望的情感。
    抬头,擦去脸上的水珠,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现在的她,和刚刚那个沉溺于情爱无法自拔的她,是一个人吗?
    梳好头发,擦去眼角的泪,苏凡轻声走出了这个房间。
    她错了,问他那个问题是个错,来找他,更加是个错。
    苏凡并不知道,自己身离开之时,他睁开眼看着她的背影。
    这个像仙子一样的女孩子,是他的女人,他是那么迷恋她,这样的迷恋,让他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可是,他放得开吗?
    苏凡一个人来到院子外的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靠近岸边的地方有一条木板路通向湖畔,她一直走到那里,木然地望着脚下波动的湖水。
    湖畔是木栏,为了防止有人掉下去,可是,有个地方的木栏掉了几根,苏凡坐在木栏边上,两只脚垂了下去。
    现在,只要她微微向前倾,就会掉进这湖水里。湖水有多深,她并不知道,可是,她不会游泳,这湖水淹死她是没问题的。
    双腿在空气里摆动着,她闭着眼抓着两侧的栏杆,好像整个界都在摇晃。
    她才不会自寻短见呢!再怎么蠢,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条本来被放弃过的生命!
    睁开眼望向头顶的天空,晴朗却并不蔚蓝的天空,她笑了。
    他当她是什么,那是他的事,难道她要一直顺从着他吗?他说,他妻子的事,和他们无关,可她真的能当做无关吗?
    时间,就在这伤心却又似乎顿悟了的下午,慢慢走向了黑夜。
    邵芮雪注意到,自己睡了一觉来,苏凡的眼神,似乎没有像之前那样躲避霍漱清,他看她的时候,她也会直视他。
    也许,有些事情,在邵芮雪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又改变了吧!
    霍漱清明显感觉到了苏凡眼神的变化,而他并没有像上午那样去追究。他不希望她总是为一些和他们无关的问题来烦心,质疑他!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约好去爬山,烟霞山山势平缓,芮颖慢慢走着,大家都走在她的前后,距离并不十分远。烟霞山上寺庙道观众多,分散在山上各处。霍漱清发现苏凡果真是那种不去烧香拜佛的人,不像邵芮雪还去求个签什么的。然而,走到半山腰的一座寺庙,几人刚进庙门,就有人跑过来和霍漱清打招呼。
    苏凡和邵芮雪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她听见是个女声叫他的,潜意识还是让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个很年轻的很干练的女孩子。
    “江记者也来拜佛?”霍漱清笑了下,问,说罢,他扭头对旁边的邵德平夫妇说,“这是新华社驻江宁分站的江采囡记者,笔杆子很厉害的人!”
    “是吗?”邵德平笑道。
    “霍市长这是夸奖我吗?荣幸之至!”江采囡笑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采访了您几次,还是第一次听到您夸我呢!”
    “第一次吗?那我以后要多多夸你才行!”霍漱清笑着说。
    庙里的人并不多,山古刹,但凡有人说话,就会特别清晰,苏凡当然听到了霍漱清和江采囡的对话,她只是在和邵芮雪一扶着芮颖下跪拜佛时才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他脸上神采飞扬,原来她以为那样的神采是她眼里的,那么想是因为她没见过他对别的年轻女孩子也是同样表情。
    苏凡啊苏凡,你真是蠢!
    “江记者怎么来这里了?”霍漱清问道,“莫非你是来拜佛的?”
    “真是凑巧,我也是来东平湖玩的,只可惜我一个人,不像霍市长您一样有朋友作伴。不知道霍市长嫌弃不嫌弃我和你们一走?”江采囡笑着问。
    “这个记者,很厉害的,一说这话,我就不知道怎么应对了!”霍漱清笑着对邵德平说。
    邵德平和江采囡都听得出霍漱清这是自谦之词,谁不知道江宁省委办公厅的霍秘书长反应快、处事果决?
    可江采囡还是说:“我要是真有那么厉害啊,就不会被霍市长您给甩了!”
    苏凡的神经,敏感地颤抖了几下。
    “岂敢岂敢,我对你们这些无冕之王,向来都是毕恭毕敬的,哪敢甩?”霍漱清道。
    江采囡笑道:“那这么说,您是答应我和您一走了?”
    霍漱清看了邵德平一眼,邵德平也没有反对,霍漱清便说:“欢迎欢迎,不过,今天是周末,我们纯属朋友郊游,你可千万别给我拿出去报道,写一个字我都不认的。”
    虽然这么说,可是霍漱清很奇怪,这个江采囡,真的是恰巧遇到吗?如果是,怎么会这么巧?
    他从不相信上有什么巧合,包括自己和苏凡的相识,他也很清楚不是完全的巧合,尽管第一次见面是偶然,可后面,完全就是别人导演的戏。
    “今天是休息日,霍市长您休息,难道我就不休息么?”江采囡倒是很会说话。
    霍漱清笑了,和邵德平一低声说着话,看着苏凡和邵芮雪陪着芮颖烧香拜佛。
    从这间庙里出来,几人就向山下折返了,因为芮颖不能走太多路。
    江采囡倒是很积极,主动和每个人介绍自己,还把自己的名片给大家散发。霍漱清见状,便把每个人都介绍给江采囡认识,唯一没有介绍的,是苏凡。
    “霍市长,这位是——”见霍漱清没有介绍苏凡,江采囡忙问道。
    霍漱清看着苏凡,道:“这位是小雪的朋友,一来玩的。”
    他连她的名字都没说,苏凡的心,咯噔一下。
    尽管心里很难受,可苏凡还是和江采囡握了下手。
    他没有给江采囡介绍苏凡的理由,邵家一家人倒是理解,毕竟苏凡是霍漱清的下属,而且这个伶牙俐齿的江采囡是记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苏凡和霍漱清之间有没有事,都不能让记者注意到。记者注意了,那不是等于全界都知道了吗?
    然而,苏凡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自从这个江采囡出现以后,她的心情,比昨天更加低落。尽管昨天她对自己说不能再把霍漱清放在心里,可是躺在枕头上闭上眼,他就继续出现在她的脑海,出现在她的梦里。
    有个印度歌舞剧里说,爱情是怎么发生的?爱情就是,无论你睁开眼还是闭上眼,你都会梦见心里所爱。尽管这句印度语言的歌词翻译成汉语显得很奇怪,可是,大意很清楚。只要你爱一个人,他就会占领你所有的意识,不管你是醒着还是睡着。
    那么现在呢,苏凡的心里,又在如何看待自己,看待自己和霍漱清之间的“感情”?恐怕,留给她的,只有对自己的怀疑和悔恨。
    她知道自己不该那么敏感,就像雪儿说的,有的男人就是太阳,光芒四射,所有的星辰都要围绕着他旋转。她苏凡只不过是众多星辰的一个,而他,就是那个太阳。
    下山的路,平坦缓慢。
    自从这个江采囡一出现,霍漱清和邵德平两个人的聊天,就变成了他们三个人。苏凡和邵芮雪,以及芮颖在他们后面走着,听得清清楚楚。她很佩服江采囡,佩服她的反应那么迅速,而且很会说话,又活泼——或许,像江采囡这样的女孩子,这样明艳的女孩子,才会打动他的心吧,不像她,除了那个之外,一无是处。而那个用处,是个女人都有。
    没有人注意到苏凡低落的情绪,或者说,她是根本没让别人注意到。
    然而,还没下山,霍漱清的手机就响了,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孙蔓。
    霍漱清不禁奇怪,孙蔓怎么给他打电话。
    当手机接通了,霍漱清才知道孙蔓已经下了飞机,而且,她是比另一位同事提前到达的,因此,没有人接机,她自己坐了机场大巴返回市区。直到此时,霍漱清才想孙蔓之前说过今天要来云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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