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6章 子母诅续
“你是人是鬼?”吴彩草整个人都慌了,叫道,“来人,救我!”
玉米地另一边仍旧在紧张的交战,根本没人搭理这一边,吴彩草蘸着自己的血,身上又画了几道符纹。
这些都是安南驱鬼的符纹,她以为这些对萧翎有用,狞笑道:“来呀,你不怕魂飞魄散,你就过来。”
然后萧翎就真的过去了,一把抓起她的头发,看到她的后颈,果然刺着生灵鬼契。
也就是说,吴彩草并不是最后的凶手,她的背后还有人在操纵。
“说,你的主人是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吴彩草突然拔出了扎在右手的三棱剑,朝着萧翎挥了过去。
萧翎向后退开了一步,她突然拿起三棱剑,要朝脖子抹去。
这是被操纵了要自杀来灭口,萧翎手指一弹,一枚金针射了过去,叮当,三棱剑被金针给撞飞了,射入一边的树上。
紧接着身形一闪,到了吴彩草的身后,口中念了一声佛号,并指凝聚了一点金光,刺入吴彩草后颈的契印。
这是他在坐禅的时候,悟出的佛家法门,名曰子母诅续。
咒术的一个门类,通过吴彩草,可以直接诅咒控制她的那个人,那人能够控制吴彩草,说明他们之间有着某种磁场连接,只要通过他们连接的线反推回去,就能达到伤害对方的目的。
与此同时,河内市区一间酒店客房,一个盘膝而坐的女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面前三盏尸油灯灭了一盏。
她不敢再操纵吴彩草,急忙收回了精神力。
“你还不肯说是谁吗?”萧翎目光严肃的盯着吴彩草。
吴彩草慌乱不已,她的玄术相比萧翎,实在差的太远,根本就不可能兴风作浪,所以萧翎的猜测是对的,她背后一定有人。
她估计潜伏在阮绵绵身边也有段时间了,但她是女人,留着长发,长发盖住了她后颈,没人没事会去撩她的头发,所以她的契印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她不会武功,阮绵绵会武功,所以她贸然不敢对阮绵绵下手,她的玄术估计也伤不了阮绵绵。
“你跟人签订了鬼契,你该知道你会被操纵的,刚才若非我出手,你自己就把自己杀了。你是真的想死吗?你如果想死,刚才又为什么那么怕我?你不想死,你连恋爱都没谈过,死了不是可惜了吗?”
这话直击心灵,吴彩草无比震动,看着萧翎,可怜巴巴的说:“我说了,阮家也不会放过我的。”
“你说了,我放你走,你还有机会离开河内,不然的话,就算我不杀你,你也会被你的主人杀死,之前她派来的杀手,没一个留下活口的,这点你还不清楚吗?”
吴彩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主人她叫月怒,是范氏秋芳身边的文供。”
“文供是什么?”安南虽然很多文化与夏国相似,但毕竟不是夏国,很多东西萧翎也不了解,在此之前他也没特意了解过安南。
“范氏秋芳曾经不是姑童吗?她在母道教修法,经常需要请神灵,她要跳巫舞,就要有人伴奏,伴奏的人除了乐器之外,还要唱文歌,这些人就叫文供,他们唱的文歌也是一种咒语,道行深的也能与神灵沟通。”
“范氏秋芳的人?跟范氏秋芳有关吗?”
“这我不清楚,我的主人是月怒,我只听月怒的。”
这一层一层往后推,萧翎也觉得有些麻烦了,问道:“这个月怒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是范氏秋芳身边的人,好像还是她的师姐,只是二人职位不大一样,你去找范氏秋芳,或许就能找到她。”
“据我所知,生灵鬼契是要你心甘情愿,才能成为她的契奴,你心中但凡有所拒绝,她刺在你后颈上的契印,就不可能对你的心灵产生作用,好好的人,为什么会主动成为她的傀儡?”
吴彩草不由看了一眼匍匐在不远处的阮绵绵一眼,眼眶含泪:“她说……她能帮我除掉阮绵绵,还能……还能让她身败名裂。”
“你们不是姐妹吗?”
“姐妹不是应该平等的吗?可我不觉得平等,我永远都没办法跟她平等。”
“所以你就要杀了她?”
吴彩草听出萧翎的语气有些严厉,就不敢再说话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恨阮绵绵,可能受她的恩惠太多,她无以为报,就只能让她死了。
刚才坐禅的时候,萧翎的神识离开了躯体,也就是所谓的离魂出窍,身体就像死了一样,但他的神识却始终存在。
所以他能感知吴彩草和阮绵绵之间确实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但他听不懂安南话,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一句也没听懂。
刚才听了吴彩草亲口所说,知道她的心理有些扭曲了,这种心理特征在现实里倒不少见,升米恩,斗米仇,说的就是这个。
为什么有些人会恩将仇报,因为没法以恩报恩,报不起,所以经常会看到有些人不停的诋毁曾经的恩人,败坏他的名声,这种事在娱乐圈、商业圈都能找出相应的例子。
为的就是堵住悠悠众人之口,爆他的黑料,抹黑他,告诉全世界,他就是这么个烂人,所以我可以不报恩,也给自己心理一点暗示,好让自己心安理得。
因为吴彩草是穷学生,阮绵绵资助过她很多,甚至连她住的房子都是阮绵绵出钱的,可能这些对阮绵绵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吴彩草来说,就是莫大的压力。
再加上阮绵绵的性格,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未必能够照拂的到吴彩草的情绪,而且从她对待阮家下人的态度来看,她就是一个骄矜惯了的主儿,习惯了被众星捧月,让她去捧别人,实在有些难度。
吴彩草说她们不平等,确实是不平等的,或许阮绵绵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她是向下兼容的,但吴彩草是向上的,她很吃力。
圈层不同,不必强融,这句话一点都不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