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阳和李长安离开天师院，沿着天师大道向北，中途在御马街拐弯，进入贵妃大道。
    贵妃大道是大景开国皇帝为了几年他的贵妃所建，宽三十米，全部由青石板铺就，是京师内最宽也最繁华的三条街道之一。
    沿着贵妃大道向北前行，可以直达皇城无极门，也就是皇城前广场所在。
    李长安本想请殷阳吃点儿好的，可殷阳却在一处路边摊停了下来。
    这里有一家早点摊位，卖的就是普通的包子和米粥。
    食材虽然普通，但是胜在人多。
    早起的百姓络绎不绝，人来人往，门前摆放了十几张桌子都快坐满了。
    “就这里了。”
    殷阳没有征求李长安的意见，直接来到了人群中间，找到了一处只有两个空位的桌子，挤了过去坐下。
    周围还有更大的空位，他没有去坐，让原本这桌吃饭的人有些不满。
    本来想抬头说些什么，但是一看殷阳和李长安，吃饭的人立刻闭嘴了。
    殷阳这一身红衣血魔造型就不用说了，李长安也是造型不凡，尤其胸前的一枚道韵金钱，更是证明了他的身份。
    天师老爷！
    虽然天师院这几年的表现饱受诟病，但是天师在普通人眼里，那依旧是高高在上的。
    天师不是会武功就是会道法，而且是享受朝廷俸禄的，是正儿八经有品级的。
    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那都不是普通人惹得起的。
    殷阳坐在这里，他们不但不敢说话，甚至端碗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周围的目光悄悄的往殷阳这边看，殷阳转过头去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低下头，呼噜呼噜的喝粥。
    一串串法力增加的提示不间断的响起，让殷阳心情大好。
    他的法力损失不小，八个月的道行，只有一个月的法力了，正好趁着现在多刷点。
    看殷阳坐下了，李长安只能负责要吃的。
    “大人，你想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随便点，吃饱就行。”
    “好嘞。”
    李长安站起来，哗啦一声打开手中折扇，对那边的小二道：“小二，来六个牛肉包子，两碟小菜，一壶清茶，不过茶叶不用你们的，本公子这里有。”
    说着，他伸手一招呼，远处一直尾随他的车夫立刻颠颠儿的跑过来，将茶叶送了上来。
    将茶叶交给小二，李长安对殷阳道：“大人，这里的粥都是糙米熬的，并不十分好喝，早晨喝点茶，清清肠胃也是好的。”
    “可以。”
    不得不说，李长安的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下属的职责做的很到位。
    很快包子小菜和茶水都上来了，两个人慢慢的吃着。
    吃到一半的时候，又有一桌客人到来。
    来的是一群佩刀的官差，到了这里吆喝着上吃的，声音很大。
    因为殷阳和李长安是背对他们的，所以他们也没注意到二人。
    李长安回头看了一眼：“是京兆府的值夜人。”
    殷阳微微点头，京师值夜的人里面有两拨。
    一伙就是京兆府的值夜官差，还有一伙就是天师院四大卫所的人了。
    按理说，天师院卫所的值夜人要比京兆府的官差品级高，本事也更大。
    可是现在天师院百废待兴，四大卫所就剩下城东卫所还有蒋震一个人，这值夜也基本是荒废了，京师的守夜目前都落在了京兆府的官差身上。
    这些人或许本事不太大，但是耳目灵通，京师的夜里发生了什么，基本都瞒不过他们。
    果然，那边几个官差很快交谈起来。
    “说起来真是悬啊，昨天我在南城区巡逻，就在亥正的时候，路过那家荷香胭脂铺，我看到里面还亮着灯。”一个大胡子官差率先开口。
    另外的官差并不是南城的，他们是下值了，一起过来吃饭，所以并不知道南城的事。
    但是他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我知道那家铺子，那家的小娘子挺漂亮的，胭脂西施嘛。”
    “呵呵，是啊，所以我路过那里的时候悄悄的看了几眼，当时窗棂上小娘子还在缝补衣衫，看的真真的。但是子时末我寻值回来的时候，那里就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吸血僚又出来作恶了！”
    “啊！那个妖魔又出来了，算上上个月，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没错，第三次了，而且专挑年轻美丽的女子下手，真是太可恨了，你们是没看到啊，小娘子整个人都皮包骨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死的太惨了。”
    “这件事报了天师院没有？”
    “没报，报了也没用，国师都死了，天师院已经荒废了。”
    “可是我听说有新国师上任了啊。”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听说是昨天，具体是谁还不太清楚。”
    “国师更换，皇上应该发文昭告天下的啊，怎么没有看到榜文呢？”
    “就是，这不发文就名不正言不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天师院管不了，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其他天师来降妖啊，这吸血僚不除，谁家有女儿的都过不了安生日子呀。”
    “应该应该，谁要是有门路能够找到有手段的天师，我愿意出点钱，多了没有，三两二两的还是拿得出的。”
    “没用的，我告诉你吧，除了天师院的天师之外，其他的天师大多数都在为那些权贵服务，人家每个月拿的月钱是你十年也赚不到的，你那三瓜俩枣的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人们在这里议论纷纷，殷阳听着没有作声。
    他接任国师，主要是因为老国师岳不缺的亲自传承，皇上也要尊重老国师的意思，所以才给了他圣旨接任国师了。
    但是在建明帝的心里，恐怕殷阳这个京师出名的纨绔公子，根本就不够格接任国师吧。
    可能他还觉得，殷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那先不宣布，等到时候再选一个能够胜任的来，再昭告天下也好。
    虽然还没见过皇帝，殷阳却觉得这就是真相。
    不过百姓们议论的事情，殷阳也放在了心上，看来他要抓紧提升实力，首先要解决一些百姓深恶痛绝的妖魔，重建天师院声威。
    这个时候，李长安又悄悄的凑过来，对殷阳道：“大人，吸血僚这件事你怎么看？”
    殷阳对这些事情还不太了解，哪有什么看法，但是面上不显，淡淡反问：“你怎么看？”
    “我觉得八成是人祸。”
    说着，李长安还用肯定的语气说了一句：“绝对是人祸，而且肯定是一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