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怎么抓到了个香蕉啊，这要是那只兔子多好呀！”
    一只手拽着麻袋，一只手抓着香蕉玩偶的苏毅，失魂落魄地从大兴商城里走了出来。
    见到他前方的人，不是捏着鼻子避开，就是投来异样的眼神……
    而苏毅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生活，对周围的目光并不是很在意，反而低下头瞅了瞅，手上的香蕉玩偶。
    “算了，有总比没有要强吧！”
    这一刻，少年似乎想通一些事，拿上东西就顺着人流离开了。
    下午5点出头……
    苏毅回到了家里，那个装满瓶瓶罐罐的麻袋，也被他随手丢进了走廊的角落里。
    而那个从娃娃机里夹到的香蕉玩偶，则是被他用干净的袋子装好，藏到床底下去了。
    后天才是小牙膏的生日，可不能被她发现了！
    在做完这一切后，苏毅便搬着个凳子，坐到了走廊的围栏边，眼巴巴地盯着楼下，正在吃饭的一家人。
    这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咕噜噜……
    “哎，肚子咋又饿了呢。”
    苏毅有点无奈，他摸了摸肚子无奈地起身，来到了自来水龙头旁边，拧开自来水喝了起来。
    “哥哥，你又在偷喝自来水了，晚点又拉肚子了啊！”
    这时，一道甜美的声音，吓得苏毅急忙停了下来。
    “小牙膏，你…你放学啦！”
    “嗯嗯，放学了呢。”
    一蹦一跳的小女孩，取下肩上的破旧书包，正在翻找些什么。
    “喏，这是今天语文老师给我饼子，哥哥你吃吧！”
    小女孩像是变魔术一般，从书包里变出了一个油乎乎的大饼子。
    尽管它早已凉透……
    但苏毅看着这一幕，眼圈莫名有点发酸。
    “哥哥不吃，哥哥不饿，小牙膏吃吧！”
    苏毅强忍着肚子的饿意，揉了小女孩的头，脸上满是宠溺。
    “我不吃，我在学校都吃了一个呢。”
    小女孩甜甜一笑，然后也不管苏毅要不要，就要把大饼往他手里塞。
    “哥哥不饿，哥哥不饿呀！”
    苏毅对妹妹的举动，脸上也满是无奈……
    但饿不住的他，还是接过妹妹给的大饼啃了起来。
    咕噜……
    小女孩见苏毅吃了起来，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口水，特别是当她发现苏毅看过来的时候，她还急忙将目光转移到别处，若无其事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喏，你也吃点吧。”
    “我…我不饿，哥哥吃吧！”
    见自己妹妹还死鸭子嘴硬，苏毅也没跟她客气，撕下一大半递给了她。
    “吃吧！”
    小女孩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小伪装暴露了，只能抓着冰冷的饼子啃了起来。
    兄妹俩在楼上吃着冰冷的大饼，楼下的人却开心地吃着热乎的饭，形成一道鲜明的对比。
    “哥哥，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吃完饼子的小女孩，跑回房间里放好了书包，就跟苏毅一样，端着一个凳子坐到走廊上，眼巴巴地瞅着下面正在吃饭的人们。
    虽然他们住的这个老城区，又脏又破。
    但像他们家这么穷困潦倒的，也算是独一家了。
    “哼，他肯定又跑去哪里喝酒了呗，哪里会想着回来啊！”
    苏毅叹了一口，心中莫名有点后悔，后悔下午不应该那么冲动，跑去玩那娃娃机。
    不然的话，他的那些散钱，都能够去买两包泡面来煮了。
    咕噜噜……
    伴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小女孩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哥哥，我饿！”
    小女孩抬起头，眼巴巴地看向了苏毅。
    苏毅摸了摸口袋，发现就剩下2块皱巴巴的钱了，就连买包3块钱的泡面，都还差1块呢。
    “小牙膏，你等着哈，我去里面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藏得钱！”
    说着，苏毅像是做好了某种决定一样，走进屋子里，开始翻找起来。
    啪！
    突然，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落在了少年的脸上。
    “臭小子，你竟然敢翻我东西！”
    “嗝……说！你是不想偷我的钱？说…说话啊！”
    这时，一个喝得有点烂醉的男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找点钱，给妹妹买点吃的！”
    这一刻，少年有点慌了。
    他知道……
    眼前这个男人最讨厌的事，就是有人翻他的东西，偷他的钱。
    “嗝！你…你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我的钱都被你给偷完了！”
    啪！
    说完，男人又是给苏毅一巴掌，并且这一巴掌，比之前那一巴掌的力道还要重，直接少年的嘴角都抽得流血了。
    “狗东西，就…就是因为你，还有她！”
    男人怨毒地指着少年骂还不够，还将怒火引到了门口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也被他这一指，吓得一哆嗦，都不敢抬头看男人了。
    “狗杂种，你…你看什么看？”
    男人越说越气愤，口水都从他嘴里飙出来，“要要…要不是因为你们兄妹俩，你们那个贱人妈，至于跟人跑了吗？啊！”
    “都怪你们，都是你们这两个狗杂种的错……”
    “……”
    男人的话越说越难听，越说越离谱……
    “够啦！！”
    突然，压抑许久的少年，终于爆发了。
    他一把推开了眼前的男人，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他讨厌，让他厌恶的地方！
    只不过，谁也没注意到，那个被少年藏在床底下的香蕉玩偶，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似乎是预示着什么。
    而这少年突然爆发的力量，推得男人踉踉跄跄，差一点就要摔倒在地。
    “臭小子，你…你还想跑，看我不打死你！”
    但当男人见少年要带着妹妹离开时，他又仿佛恢复了一些神智，操起墙角的扫把，就猛地抽向了少年。
    “哥哥，哥哥我怕……”
    小女孩被男人这如同恶魔般的样子，给吓得直打哆嗦。
    尽管这一幕……
    她已经看见过很多次了，但是每当它再次发生的时候，小女孩都会本能地被吓得不轻。
    啪！
    啪啪！
    啪啪啪……
    男人手上的扫把杆子，如同抽牲口似的，一下接着一下，狠狠地落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没有躲，而是紧紧地护住了，身下的妹妹，连声都没吭一下。
    “狗杂种，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你跑啊，继续跑一个给我看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