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我有人证物证!
“嗯?”
闻言,段滔和蔡筱都不由怔住。
太医路绩的案子?
但他们稍作思索,很快便意识到了苏扬的意图。
太医路绩是平定疫患一案的起始,苏扬现在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为当年的案子伸冤。
但此案,也必然会关系到平定疫患一案!
“你在胡说什么?”
蔡筱冷喝一声,重重一拍桌案。
“什么当年冤案!”
“你这是在质疑朝廷?”
只是,对于蔡筱的话,苏扬却毫不在意。
他慢悠悠自公堂上踱着步子,神色从容不迫。
“当年太医路绩,与户部官员勾结,共同诬陷其兄长,当时担任户部郎中一职的路成……”
他有条不紊地说着,“假托大义灭亲之名,实则为栽赃陷害,扬言路成贪赃枉法,此乃一桩冤案!”
说完,苏扬又向着主座上的段滔缓缓拱了拱手。
“万望段大人明察!”
段滔紧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现在还不该是他表态的时候。
苏扬想要借着此案发难,也得先过了蔡筱这一关。
“一派胡言!”
蔡筱重重冷喝,“你说冤案便是冤案了?”
“你区区一介太医,又何时有查案之权了?”
“此案,又与你何干?”
他接连发出一声声询问,语气沉凝。
“你所说这些,不过是在为你自己狡辩罢了!”
“想要凭此,为你所犯重罪开脱,简直荒谬!”
蔡筱挥了挥衣袖,又转而看向段滔。
“段大人,依下官之见,这苏扬也无需再留在公堂之上了!”
“他所犯之罪,罪证确凿,应当上报朝廷,处死此人……”
他三言两语之下,便要了结此案。
此次他们会在这大理寺衙门中,乃是由苏扬所发起的。
苏扬敢行此举,势必是有所准备。
而他,就要让苏扬的这些准备,全部付诸东流!
“蔡大人急什么?”
苏扬笑着摊了摊手,“我既然敢说此案是冤案,便自然是有证据在手!”
他冲着蔡筱挑了挑眉:“我等皆是朝廷命官,又在这公堂之上,外面更有诸多百姓在一同观看着!”
“众目睽睽之下!”
苏扬上前一步,“莫非二位大人要对冤案的证据,视而不见?”
他很清楚,蔡筱自然是不会愿意给他丝毫机会。
至于段滔,此人在朝为官,能够坐上这大理寺卿一职,自然对为官之道极为谙熟。
若是寻常的案子,段滔自然可以轻易判决。
但如今,他为案情奔走,左相那边对此也有所关注,而蔡筱身后更有刑部等势力。
已经算得上是朝堂两方势力相互对峙。
段滔也不得不默默得当墙头草,哪边能够拿出证据,段滔才能向着哪边说话。
“什么证据?”
蔡筱冷冷一笑,“你口中所说的案子,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哪里还能有什么证据!”
“不过是伪造的罢了!”
“看都没看,蔡大人就敢说是伪造的?”
苏扬淡淡反驳一声,又对主座上的段滔道,“若二位大人都不想看证据,那之后,下官只好将此事,上报朝廷了!”
他不再多说什么,静静看着段滔,等待着段滔的决断。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段滔怎么也得看看证据。
“不知苏太医有何证据?”
果不其然,段滔的询问声缓缓响起。
“下官这边,有一位人证……”
苏扬沉声道,“这位人证,乃是路成之女,太医路绩的侄女!”
“嗯?”
蔡筱目光一凝,随即嗤笑起来。
“犯人之女,也能当人证?”
“此外,下官还有确凿的物证!”
可苏扬已然继续说道,“凭此人证物证,足以证实,当年路成的案子,是一桩陈年冤案!”
对此,他一副信心十足的架势。
话罢,苏扬转身面向大理寺衙门外。
“请路姑娘出面!”
他高声向外叫了一声。
也不知是在跟谁说话,
但很快,人群中,便有几人推开了一条通道。
丽姑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通道中。
她死死地握着拳头,未曾涂脂抹粉的脸色满是苍白。
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着浓浓的怨恨与坚定!
“妾身是前任户部郎中路成之女,前来为父伸冤!”
她在大理寺衙门外,跪了下来,朝着衙门内重重叩首。
见此,四周的人群都不由怔住。
今日苏扬前来大理寺衙门,不应该是为了平定疫患一案吗?
怎么自始至终,苏扬都不曾提到此案。
反倒是到现在,都传唤起当年一桩所谓冤案的证人出来了!
公堂上,段滔看着衙门外的情况,脸色肃穆。
他又深深看了苏扬一眼。
苏扬的人证已经出现了!
这案子,想来苏扬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
可此案,却又牵扯到了户部!
恐怕……
苏扬已经准备,要在今日掀起滔天巨浪了!
段滔也阴沉着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传。”
段滔挥了挥手,示意丽姑进来。
很快,几名大理寺的侍卫便带着丽姑一同走了进来。
“你是路成之女?”
段滔沉声询问。
丽姑重重点头,眼眶微红。
她看向不远处静静站着的苏扬,神色复杂。
直到现在,她也难以相信,有朝一日,她竟真能在公堂之上,为她先父伸冤……
“她如何能够证明?”
蔡筱却冷哼一声。
“查查教坊司的卷宗便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蔡大人这个刑部侍郎,还不清楚?”
苏扬冷声讽刺着。
想要在这方面耍花样,蔡筱想多了!
段滔随手向身边一人挥手示意,安排其去查阅卷宗。
他又声音威严地向丽姑询问:“你有何冤案要申?”
“妾身要状告太医路绩,当年诬陷妾身先父,说是大义灭亲,实则是因求我先父为他升官,我先父认为他医术不精,不可为太医。”
“他便心生怨恨,与户部的人勾结,一同栽赃陷害……”
“以至于我先父含冤而终,我一家人家破人亡!”
丽姑咬着牙,如泣如诉。
她的双眸中早已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大胆!”
蔡筱沉喝着,“你可知,你在胡说什么?”
“太医路绩而今已与世长辞,但也曾是我朝朝廷命官,你却如此污蔑,可知你身犯何罪?”
这一番威吓,足以令常人吓破胆。
可丽姑却死死地抬着头,丝毫不改。
多年积攒下来的仇恨,本就是她活着的最后希望!
“妾身,未曾胡说!”
“万望诸位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