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光嘴上说着唐佳嫁神后能享福，但实际上，唐佳不过是封门村献给阴城隍的祭品。”
    “我师傅说，这个村人鬼不分，鬼恶毒，人更狠。村里的人信仰邪神，全都已经疯魔了。”
    说到这，麻脸的表情更加阴沉。
    “而且，在封门村呆久了，好人也会被同化成魔鬼。”
    “那地方，根本就不属于人间，是地狱！”
    麻脸和师傅知道了唐佳的遭遇后，本想帮唐佳逃走，可郑大光派几十个村民围住屋子，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三个人根本插翅难飞。
    不光是被监视，那帮堵门的村民还时不时进来，对唐佳动手动脚。
    从村民嘴里，三人知道了那个青年大学生的下场。
    “有几个臭钱就瞎嘚瑟，嘚瑟啥嘛，大学生又咋了，城里人又咋了，还不是要跪到我们面前磕头？”
    “就是，满嘴瞎话，他还说那破手机值老鼻子钱了，说的天花乱坠多好多好，结果几天不到就坏了。”
    “害，坏了就坏了呗，不是还弄到三千多块钱嘛，那可是真金白银，假不了！”
    为了三千多块，那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年仅二十二的大男孩，被砸死在半山腰。
    封门村的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
    说着男青年死的时候，大小便失禁，糊了一裤裆。
    在他们眼里，杀人比杀之鸡还简单，因为鸡鸭一直挣扎，人却会吓的腿软不敢动，任由他们宰割。
    男青年死了，丽萍自然也死了。
    沦为了村民口中，臭乎乎脏兮兮的一滩烂肉，埋到半山坡去沤肥了。
    村民们嘻嘻哈哈的说着，来年用人肉沤烂的肥浇地，庄家肯定长得更壮。
    唐佳的心一点点凉了。
    她被强行换上了喜服，穿上了祈求阴城隍保佑的肚兜，眼看着这场荒唐的闹剧就要发展到**。
    嫁给神仙，也是死。
    反抗，也是一个死。
    那不如选择后者！
    “师傅，你是赶尸的，你就没啥厉害的法术吗？”唐佳问麻脸的师傅：“你能不能弄死这个村？”
    师傅为难的叹了口气。
    他只是个赶尸匠，会的也是炼制和控制尸体，不懂得对付活人。
    唐佳凄惨一笑。
    “那，我来当你的尸体。”
    “你们不是会炼制尸体吗，就把我炼成最邪门的凶尸，怎么样都行，我要杀了郑大光，杀光村里所有禽兽王八蛋！”
    选择玉石俱焚，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唐佳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否还活着。
    虽然凶多吉少，但她私心里期盼着哥哥还有一口气，如果她能屠戮全村，哥哥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而麻脸和师傅，也肯定不想死。
    既然唐佳情愿献身，师傅一狠心，选择了活人炼尸的法子。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砒霜，这本是涂在尸体上让尸体不生蛆虫，皮肉坚硬的剧毒药物，师傅却让唐佳生吞下去，而且剂量贼大。
    砒霜融化在水里。
    那一碗水，浓稠的几乎成了半固体。
    “你想好了，这玩意要是喝下肚，可就再也没法回头了。”师傅说。
    唐佳深吸几口气，捧着碗咕嘟咕嘟的喝，一口气喝掉了所有的砒霜水。
    一碗下肚。
    还没等喝完，唐佳忽然一声咳嗽，噗的喷出一口血来。
    砒霜水腐蚀了她的口腔，嘴已经成了血窟窿，胃也剧痛起来。
    “接着喝啊，闺女，剂量不够你可就白死了！”
    师傅紧紧皱着眉，又调了一碗浓稠的砒霜水给唐佳。
    唐佳强忍住痛苦，哆哆嗦嗦接过那碗砒霜水，吃力的往嘴里灌。
    喝到一半，已经毒发。
    唐佳的鼻血不停滴进碗里，原本透明的水被染得通红。
    第三碗砒霜水，是麻脸扶着唐佳的脑袋，硬生生给她灌进去的。
    三碗毒水下毒，唐佳已经不省人事，师傅却命令麻脸扶起唐佳，带着唐佳在屋子里行走。
    麻脸害怕死去的唐佳，可再害怕，也比自己被封门村郑大光害死强。
    扶着唐佳，麻脸不停的活动着尸体逐渐僵影的关节。
    半小时内，唐佳尸体已经硬化到极致，除去几个重要关节，浑身基本已经硬成了铁板。
    用朱砂封住七窍，在身上写满符文后，师傅长舒一口气，脸色大喜：
    “成了！”
    活人炼尸，要的就是一口怨气卡在喉咙里，唐佳死的这么惨烈，根本不用还魂，直接被老师傅控制着冲出了门去。
    麻脸跟在师傅后头，可一出门，就看到举着火把的几十个壮汉。
    以及，脸色铁青的郑大光。
    ......
    “师傅说，唐佳刚死不久，就算是活人炼尸成功，威力也难发挥到最大。
    真的血拼起来，我们不占上风。”
    “果真如师傅所说，很快，郑大光他们就用火把唐佳的尸体逼到角落，被烧的看不出人形。”
    “五官被破坏，尸气泄露，女尸眼看着要压制不住了。”
    “郑大光也知道坏事了，就把师傅拉到一边，不知道商量了啥。最后，师傅竟然重新封好女尸，带着我们离开了封门村。”
    虽然麻脸并没听清十二年前师傅和郑大光的对话。
    但只要有脑子的人，就都能猜出来。
    郑大光招惹不起赶尸匠，选择妥协。
    而麻脸的师傅，也不想拼个你死我活，他不顾女尸报仇的遗愿，直接把女尸当成了自己的鬼奴使用！
    十二年间。
    麻脸眼看着师傅一步一步走入歧途。
    师傅越来越残忍，一直想再炼制出第二具活尸，为此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性命。
    可是，炼出来的也只是残次品。
    再也没有人心甘情愿喝下砒霜水，献身成活尸。
    最后，报应来了。
    麻脸的师傅也是咳血死的，和女尸唐佳一模一样。
    死到临头，师傅总算说了句良心话，他劝麻脸：“烧了这些脏东西吧，找个别的营生，别在作孽啦。”
    可麻脸却做不到。
    这十二年，他和师傅号令着大堆的尸体，替雇主完成各种‘任务’，得到的报酬早已累积了八位数。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享受过快乐生活，尝试过天上掉馅饼的好日子，麻脸哪还能塌下心来靠双手赚钱？
    他心里也晓得，这样作践死尸，这样害人，迟早会和师傅一样遭报应。
    却没想到，最终的报应来的这么快，他折在了杨万手中。
    ......
    “事到如今，其实我心里反而踏实啦。”
    “这么多年的晚上，我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一闭上眼，就看到那些被害死的人啊，在我眼前晃悠。”
    “你说说，这人性矛盾不矛盾，我害怕鬼，却敢杀人......哈哈，哈哈！”
    麻脸讲完自己和唐佳的往事，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杨万叹了口气，下一秒，麻脸忽然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嘭的拔开盖子。
    一仰脖，白花花的粉末，暴雪一般飘进他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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