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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zúōγōúsнú.Ⅽō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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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你还没有出现,二月你睡在隔壁,
    叁月下起了大雨,四月里遍地蔷薇,
    五月我们面对面坐着,犹如梦中。
    就这样六月到了。
    六月里青草盛开,处处芬芳。*
    新学期后的时间过得额外快,墙壁上的倒计时数字也显得大了几分,高叁的教室更是经过部分调整,刻意与其他年级分得更开,生怕他们的一举一动影响这些准毕业生的状态。楼道里进入史无前例的沉寂,哪怕是下课铃声结束后也听不到太多喧哗。
    篮球声和跑步声都成为读书时的白噪音,沉未晴发现许多同学的课桌前都纷纷立上目标院校的立牌。作为全市名列前茅的重点高中,只要不是极个别倒数,考上一本都不在话下,更不用说重点班,他们在意的是更细致的追求。Pο⒅το.cοм(po18to.com)
    而已有签约的他们,反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模拟考中平静下来。
    只要考试时没有把头拧到桌子底下放着,怎么都出不了大错。
    “你说……今年理科状元会不会是你啊?”秦尧西已经开始天马行空。
    沉未晴侧目:“难。”
    竞赛中看过太多数理化的大神,她并不对此报以太高期待和幻想,只想脚踏实地、稳扎稳打。老师们的想法倒与秦尧西一致,沉未晴去办公室取材料时,他们都是一副看未来之星的欣慰眼神,开玩笑地说了好几次,让她努把力冲击排名。
    她当然不是那种有保底了就会懈怠的人,直言会尽最大努力。
    “我真觉得有可能。”秦尧西说,“你看,那些天才们都比完赛直接保送了,压根不高考,把他们一去掉,剩下的人里,你也是很有竞争力的嘛。”
    沉未晴一时听不出这究竟是褒是贬,只能啼笑皆非道:“那我就当这是祝福了。”
    秦尧西晃了晃她背包上的护身符。
    前些日子杨孟发现他丢失很久的绿色护身符回到了书包上,还拴得整齐。那严谨的打结方式一看就出自许星辙之手,他那时才恍然大悟。
    “你拿我学业符?”
    “本来早就想还给你了,但是你后来挂了姻缘符。”许星辙承认,他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妥,但是朋友之间总会有些无须言明的默契,允许对方无伤大雅的越界,“过不到半年就高考,该还给你了。”
    杨孟问:“你拿它干什么?”
    “那时候还没和沉未晴在一起,你的护身符被秦尧西看到了。”许星辙蹙眉,“我当时跟沉未晴说的是,我单独给她买了一个。”
    杨孟回过味来:“噢——合着你是怕我变成你求爱之路的绊脚石?怪说不得那段时间你对我的功课特别上心,动不动就来抽查我的复习情况,原来是有愧于我啊!”不过在许星辙的帮助下,他后来的几次考试发挥比以往又提升一截,还被各科老师在家长会时特意表扬过。
    他们都以为是杨孟私下请了家教,还提醒他父母别给孩子过大压力。
    沉未晴和许星辙其实都非常热衷于给同学们讲题,所以他们也更愿意来找这两个人。有时候过于顺畅地接纳某个知识点,会让他们忘记深究其中的逻辑和概念,只是囫囵吞枣地学习,当其他同学以不同角度提出问题时,才会帮助他们进行一次真正思维上的理解,将知识融会贯通。
    他们不喜欢重复,同样的题目来来回回做好几遍,枯燥又无意义,但是给不同的同学讲解好几遍,能够有效消除这份无趣。
    日子在备考的高压下过得几乎没什么特别可言,每天忙碌,却又是重复。
    江榆楷适应全英文授课花了一部分时间,国际部的很多同学从初中开始就接受这种改变,从中文授课替换成英文课本,再变成全英授课,逐步升级,跟得很快,而他光是常用的专业名词就花费一周多时间才记下大概,还是只会认不会拼的状态。
    好在同学们都很热心,上课他实在听不懂的部分,偷偷问旁边的同学,他们也会小声回答他而不觉得打扰。有几科的老师不喜欢讲课本,第一节课就是知识点补充,然后直接做题。江榆楷听得云里雾里,笔头都不知道往哪落,看同学们却都得心应手,还以为自己少上几天学,中间出现了记忆缺失。
    课间问后他才知道,这几位老师的课都必须提前自行预习,他们只负责拓展和答疑,还说以后大学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么做是为了让学生提前适应。一下丢进这样的环境里,他的听力和阅读突飞猛进。
    江榆楷正为这周各科加起来五十多页的材料发愁,走出教学楼,发现沉未晴在前方。
    他打算履行约定,目不转睛地路过,她却叫住他。
    “江榆楷。”
    国际部和普通部来往不深,自然不太认识沉未晴这个人,但不妨碍他们停脚观察。毕竟在校园里,有个陌生的女生叫住了一个男生,这剧情怎么看都很令人期待。
    “你来找我的?”江榆楷诧异。
    “嗯,这个给你。”沉未晴递过去一个瓶子。
    周围仿佛听见低低的起哄和议论。
    江榆楷想起父母说过,这几天沉未晴父母会给他们送点蜂蜜,但是为了几瓶东西特意开车跑一趟有些浪费时间,于是托孩子们转交一下,毕竟他们可不知道这两人在学校里演的戏。沉未晴领了任务,没想出什么绝妙的办法,索性直接来国际部等人。
    她其实发了消息,但是江榆楷只来得及想材料,没回,还好他依然在这里。
    送完东西,沉未晴直接离开,江榆楷拿着瓶子走到朋友身边。
    “她是谁啊,普通部的?看起来还挺漂亮。”有人问。
    “以前的邻居,托她送点吃的。”江榆楷回答。
    听起来毫无八卦可言,朋友们失望地“哦”。
    江榆楷双手揣进兜里,沉未晴的影子越来越远,还没完全消失在视线。他摸到几颗散装的牛肉干,刚才忘了问她要不要吃。
    高考前夜,沉未晴睡得意外很好。
    她以为自己会紧张,反复检查所有考试用具,调好闹钟,准备穿的衣服和明早的食物。听说别的学霸考前一晚都在网吧通宵玩游戏,然后状元及第,她却普通得有些平庸。考前放假的叁天,沉未晴和许星辙哪也没去,甚至都默契地不约见面,只是在各自的桌前准备,通过手机交流情况。
    秦尧西原本打算约她去图书馆,还被拒绝了。眼下的时间去那种地方,恐怕只会徒增紧张和焦虑,她现在更想要的是松弛。
    听筒贴在耳畔,许星辙的声音如同枕边呓语。在这样的协助下,她闭上双眼。
    记忆中每次提到“高考”二字,都免不了下雨。好像每年在这重要的时间都是大雨瓢泼的,考点外挤满举着雨伞的记者和家长,紧接着是永不缺席的报道:考生忘带准考证,交警火速援助;考生即将迟到,警车一路开道……
    他们的叁年,和大部分人一样,以一种轰动又寻常的方式结束。
    七月,悲喜交加,麦浪翻滚连同草地,直到天涯。
    八月就是八月,八月我守口如瓶。
    ——
    林白《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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