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三百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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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就算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得和这个妹夫见见面呢。说来咱们俩关系这样要好,我连你嫁了什么人都没见过,这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这事儿不急,”虽然孙颖也觉得应该见见,不过阿青现在身子不便,人放在那儿又不会跑了,将来有的是见面的时候:“等天暖和了,你身子方便了,子也在的时候,我也邀你去我那里坐坐,总得认认门。”
    “行,那就说好了。”
    到时候可以带着孩子一去蹭饭……
    大妞掀开一角帘子,探进脑袋问:“你俩干嘛呢?”
    孙颖看她的样子就好笑:“你这怪模样又干嘛呢?要进来就进来,要么就出去吧。”
    大妞笑嘻嘻的掀门帘闪身进屋:“我是这么想的啊,你俩要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我就外头溜一圈。你俩要是在偷吃什么好东西呢,那一定得见者有份儿,别想瞒着我偷吃。”
    “谁偷吃了?”阿青可不喜欢在卧室里吃东西,就怕到处弄的到处油乎乎的,而且冬天不方便开窗子透气,吃食的味道留在屋里好长时间都散不去。
    大妞乐呵呵的进来,胳膊底下还挟着一边咯咯笑一边乱蹬腿的小石头。
    “大妞的名气越来越响亮了,连我都听说了,看来你成为京城第一女医是指日可待啊。”
    “快拉倒吧。”大妞头脑清楚得很:“我那点儿水平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啊?纯粹是被赶鸭子上架的。那些妇人哭着喊着不让我爹看,非逼着我给看。我看了之后去问我爹,又回来告诉她们。”
    “我记得以前城里是有女医的……我和妹妹小时候,好象都看过女医。”
    “是吗?是哪里人?现在还能找着吗?”
    孙颖想了想:“别人我是不清楚,记的最清楚的是一位师太,是叫静虚还是叫静什么?她和那些让人喝符水的尼姑不一样,是真正懂医术的。”
    大妞点头说:“我也听人说过一次。”
    干这行时间久了,总会听说一些同行的事。京城里也有女医,不过大多数只是有那么几个固定的方子,遇见对症的就治一下。遇不见对症的也能蒙一下。这位师太听说是有真本事的,懂医理,会把脉。能开方。
    “有机会的话倒想见见这位师太,好生请教一番。”大妞托着腮:“也不知道这位师太在哪座庵堂,医术又是承袭自何人。”
    孙颖凑近阿青小声说:“看她这样子,难不成她想给人当徒弟。也出家去当小尼姑?”
    两人笑成一团,大妞不乐意的翻白眼:“你们又偷偷说我什么呢?”
    “我们可没偷偷说。”
    “偷偷说什么?”
    这会儿溜进来的是孙佩。她这一年个子长高了不少,身形亭亭玉立。而且一段时间不见,这丫头终于不梳双丫髻了。两个揪揪的发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稚气,可是一换发型,气质也跟着变了。偏梳的玉兔髻。上面簪着小小的两朵绢花。看来不象小姑娘了,完全是个大姑娘的样子了。
    而且……阿青感觉她变稳重了。
    也许是因为孙颖已经出嫁,现在孙夫人的大半精力都挪到二女儿身上来了。也可能是因为姐姐嫁了,孙佩也变的更懂事了,会懂得替孙夫人分忧,帮忙照顾孙哲。
    就阿青看,应该是后一种可能。如果是因为孙夫人的管束而改变,她的精神和情绪应该不是现在这样。
    真是懂事了。
    和陌生人在一块儿,没话找话说。吃喝也提不劲儿来,总觉得时间难熬。可是和娘家人、和至亲好友在一,那感觉时间过的嗖嗖快,没说一会儿话就到了吃饭的时辰了。午饭吃的火锅,摆在亭子里头。亭子的四面窗子都敞着,外头雪还在纷纷洒洒的落,亭子里却热的象夏天一样,大妞吃的一头是汗,可吴婶不让她脱外面的袄子,只能折一下。把扣子解开散散热气。
    锅子准备是鸳鸯锅,阿青只能吃不辣的这一边,汤很鲜美,蘸料也有好几样,阿青喜欢吃芝麻酱调出来的蘸料。大妞最近迷上了吃辣的,辣的一身是汗,嘴唇也辣的红通通的,看来都快肿来了,结果是越吃越想吃。
    孙颖左右看看,母亲,妹妹,还有阿青、吴婶和大妞。小石头早早就吃饱了,正趴在窗子边往外看。外头雪下的紧,他也看的高兴,还伸出手去乱挥乱抓,看样儿是想把雪抓住。
    啊,是啊,这是今年头场雪。这孩子怕也是头一回见着雪。
    可是雪哪是那么好抓的?就算抓住了,伸开手,也看不见雪,只能看见水迹而已。
    抓不着他也不恼,再接再励,自己一个人玩儿的不亦乐乎。
    真好……
    孙颖想,能象现在这样真好。
    她对阿青说的话当然也不是假话。现在的丈夫和婆婆,已经是十分理想了,她不会再贪心的要求更多。可是婆家再好,终究那些人不是自己的父母兄妹,心里话没有人说,时刻不敢放松,生怕出了什么岔子。上一次象现在这样放松自在的享受时光,享受美食是什么时候的事?
    孙颖格外珍惜今天这一回生辰宴。因为她知道,再待不了多久,她就得回去了。毕竟是新媳妇,婆婆准她出来就已经很大度,很给脸面了。自己也得懂事,不能出来一趟就玩得忘形,回去的晚了就算婆婆和丈夫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说不定也会有别的想法。至于家里其他人,孙颖更不愿意让他们抓着把柄。
    吃过了饭,阿青善解人意的安排孙夫人到厢房歇息。孙颖多半有不少话想和孙夫人说,回娘家不方便,今天正好借着机会,也让她们母女好好说说话。
    小石头早就玩的一身是汗,吴婶替他把外头的袄子脱了,擦了擦汗,放他一个人在炕上爬来爬去的玩。大妞拿着个七彩的面具,遮在脸上逗他乐。
    吴婶陪着阿青坐在一旁说话。
    “梁国公府有没有再遣人来?”阿青最关心这个。
    “媒人又来了一回,我按着和你爹商量好的话回她。就说你弟弟命不该早娶。”
    “那边儿怎么说?”
    “她还敢怎么说?”吴婶不甚在意的说。如果是梁国公府的人来,吴婶还要顾忌一二。被差来的一个官媒婆,这么说就足以表明吴家的态度了。
    诸如不宜早娶、八字不合这样的话。基本就是拒绝时用的万金油。话是这么说,但是真正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就是不想结这门儿亲,说的好听一点儿罢了。
    说的再委婉,拒绝还是拒绝。毕竟是伤颜面的事儿。
    所以一般人家不会这么贸然的差人上门提亲。就象以前阿青还没指婚的时候,往来的人家看她的可不少,但都是先试探吴叔吴婶的口风,含蓄的提自家子侄晚辈。如果吴叔吴婶表示没有要将姑娘轻许的意思,人家自然知难而退,就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以后见面也没有什么尴尬的地方。
    但是梁国公府这一下……就算没结怨。以后见面只怕也没话好说了。
    幸好两家以前就没有任何来往,倒不用想着以后如何应酬交际的问题。
    说来吴婶真是觉得挺奇怪的,梁国公府怎么就干出这种直接遣媒人提亲的事儿呢?他们哪来的那份儿自信,认为吴家一定会答应这门亲事?
    这让吴婶还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家儿子做了什么对不人家姑娘的事儿,或者有什么把柄捏在人家手里了呢!
    所以对于女婿把儿子送到京外头里去暂时待一段日子,吴婶也没有反对这个安排。
    现在梁国公府的事儿也算是已经解决了,吴婶也正经打算替儿子相看亲事。
    虽然说现在不打算给他定亲成亲,可是这各方面条件都合适的好姑娘不会直接从天上掉下来,等到想成亲的时候。难道现寻摸人选不成?现上轿现扎耳眼儿也没有这么赶的。要是现在不先留心着,到时候肯定抓瞎了。先留心个一二年,好生打听着。等到给儿子定亲的时候,也有个挑选回旋的余地。
    幸好儿子还是等得的。要是姑娘,更得提早打算,下手晚了好人选全被别人家挑光了,女儿难道要搁在家里耽误成老姑娘不成?儿子嘛,男人在这上头不吃亏,多等几年也不算晚。
    阿青抓了一把果脯递给大妞,大妞又拿着开始逗小石头。跟逗小狗似的。
    对此吴婶毫无意见。反正在吴家,女人的地位那是无庸置疑的高,男性地位嘛……咳,相应的就要低许多。张伯还时常取笑吴叔在外头是雄纠纠的英雄,一到家见了老婆就成了软脚虾了。小山不用说了,在母亲和姐姐面前那只有乖乖挨训的份儿,连大妞都可以随便压迫他。
    现在看来,小石头将长大了也改变不了这个局面。
    大妞逗了他半天,才把一块果脯给他了,小石头的牙还没有长齐,靠着那几颗小米粒牙,想把果脯咬开就已经不容易了,咀嚼更是提也不用提。可这一点儿都不影响他的热诚和专注,就用那几颗小牙和光秃秃的牙床耐心的磨啊磨的,反正果脯带着天然的甜香味儿,嚼不动他也愿意这么含着玩儿。
    不过……含着一大块果脯嘴巴也合不拢,口水哗哗的淌,淌的一手一下巴都是。
    大妞有点心虚的把他捞到怀里,回头看吴婶和阿青两人还在说话,没注意这边,赶紧扯了帕子给小石头把口水擦了。
    小孩子皮肤娇嫩,口水淌多了,下巴和脖子可能会被腌坏的。再说,大妞发现他已经把果脯给又咬又磨的弄掉一块儿了,怕他含着含着给咽下去。这果脯可硬着呢,块儿也大,万一噎着他怎么办?
    虽然这孩子皮的跟猴子似的,可是毕竟还是小孩子,该当心的地方一定得当心。
    大妞抱着小石头,把他嘴里的果脯给抠出来。小石头也没哭闹,就是几颗小牙一使劲儿,咬的大妞手指头还挺疼。
    “你属狗的啊!”大妞拔出手指头来,使劲儿扭了扭小石头的鼻子。她欺负小孩儿毫不心虚。
    她和小山是一年生的,小时候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她倒想欺负小山呢,可惜俩小屁孩儿实力差不多。事隔多年现在欺负一下小石头,让大妞有一种夙愿得偿……呃,不太光彩的满足感。
    看着小石头就想小山来了。
    今天她们娘几个凑在一块儿赏雪、吃火锅,说话,也不知道小山今天怎么过的。天这么冷,他带的衣裳够穿吗?有没有热饭吃?有没有热茶喝?晚上有没有热水能烫烫脚?
    谁叫他总往外跑的,挨冻挨饿活该。
    大妞已经知道有人来给小山提亲的事了。这事儿小山走之前居然一个字儿也没对她提。人家家可是国公!居然主动来他们家提亲,小山肯定和人家姑娘有什么瓜葛,这一点不用问大妞也十分笃定。
    等他回来了,非得好好审他一顿不可。
    菊苑的厢房内,孙夫人正关切的问孙颖:“你今天出来同你婆婆说了没有?她怎么说的?”
    “看您说的,我提前了三天就去婆婆那儿请示过了。婆婆倒没说什么,一口就答应了,还提醒我要备礼物,没有为难我,娘你就放心吧。”孙颖还有几句话没有说。
    婆家上下现在对她更多的还是观望,平时相处不算疏远,可是也不算亲近。可是她说了自己要来郡王府做客之后,不是她的错觉,而是婆家上上下下的人,对她的态度都有了微妙的变化。不是说那些人马上露出了巴结讨好的嘴脸,而是笑容多了,主动的招呼多了,平时在一寒喧说话的时候,也显得更亲近不见外了。
    “你婆婆那个人我是知道的,这种脸面上的事儿她当然不会说什么。”孙夫人对女儿也放心不下。道理她全明白,可是女儿出嫁之后,她的心就象给剜去了一大块似的。从前她还劝过吴婶让她别太挂心,别多想,等事情轮到自己身上,才能真正明白那种日夜牵挂的感受。(未 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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