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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明世等了一年,没见有什么大灾大难,倒是被送去军营里的那些纨绔少爷们,在半年前随封家军踏上了前往边疆戍边之路,不日前传来的新消息称,北蛮汗国军南下攻城,那些被鹰十九训练出来的纨绔们,在此次对敌中表现突出,拿下了不少的人头。
这是他们第一次和凶蛮的汗国军对战,竟是一个不少,全都活了下来,还用敌人的人头换得了一份军功。
鹰十九驯养的金雕速度快,早几天就把消息送到了衡明世这里,等封启那边接到了黑鹰从北疆送来的信,然后拿着信进宫,想要分享给衡明世时,衡明世已经在一边写回信,一边给那只长途跋涉的金雕投鱼肉吃了。
那是早晨刚送进宫里的鱼,又鲜又嫩,一路上只来得及抓野兔和田鼠吃的金雕一口一条鱼,吃得嘴喙光亮,时不时扑腾一下翅膀,掀一掀衡明世戴在头上的冕旒的珠帘子,似乎觉着很好玩儿。
这是封启第一次看见这只金雕,也是金雕第一次看见封启。
于是,一向对生人极度排斥的金雕,惊得羽毛竖起,嘴喙对准了封启,冲了过去!
五秒后,封启一手捉着金雕的脖子,一手捉着金雕的双爪,一脚踩着金雕的双翅,道:“好雕!皇上从何处得来?”
不小心把“好雕”听混成“好diao(三声)”的衡明世:?
衡明世终于从书信中抬起头来,看了封启和金雕一眼,道:“几年前捡到的,它抢了朕刚射中的鸟,而朕的那只箭上又擦了一些草药,鸟碰了这些草药会晕上一段时间,不致死,这傻雕抢了那只鸟,也沾上了草药,就渐渐飞不动掉下来,被朕捡回来了……你别抓太紧,待会儿还要让它把信送去那边呢,还有,万一薅秃了它的毛,它得记恨你一辈子,它心眼小着呢。”
封启依言松了一些手劲儿,却没有完全松开,因为这雕一看就是还没被打服,想再跟他战三百回合的样子,封启却没管这只好胜心强的雕,对衡明世道:“训雕可不是容易之事,何况是这种金雕,皇上威武!”
衡明世:“奉承就不必,说吧,何事?”
封启看了一眼衡明世还没写完的回信:“想必……皇上已经知晓,是微臣的黑鹰速度太慢了。”
衡明世写完了最后一笔,将毛笔放到了一边。
“封爱卿。”衡明世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你不觉得,汗国军现在南下攻城,有些蹊跷吗?”
封启:“皇上的意思是?”
衡明世:“朕担心,那些汗国军是受人指使,故意为之。”
封启不解:“先前年关时,封家军班师回朝,都不见汗国军攻城,如今封家军再赴北疆,却不出半年,就有汗国军前来送人头,何人会出这样的主意?又是何用意?”
衡明世:“或许,是试探?”
封启:“皇上的意思是,有人试图试探封家军眼下的实力?”
衡明世看向封启:“封爱卿,你这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封启拱手:“微臣愚钝,请皇上明鉴。”
衡明世:“这试探,试的不是封家军,而是,你父亲,封老将军。”
衡明世见书信上的墨迹干了,便拿起信纸,轻吹一下,才将其折好,卷成小卷,塞进了金雕那毛量充足的爪上的小筒里,同时道:“封启,你自己算算,你父今年贵庚?手里还拿着多少兵权?”
衡明世:“太后如今最忌惮的就是你父,要说她什么都不做,朕是不信的。”
封启终于领悟到了什么,惊讶道:“皇上的意思,难不成是觉得,太后与汗国军们达成了某种协议?这,这不可能吧!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可是通敌之罪!”
衡明世:“猜测而已,没有证据,不至于一口咬定出自谁人之手,莫要着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比如朕。”
封启:“……”与你相比,这世上确实好人多。
衡明世:“不过,万事皆留几手准备,总是错不了的。”
第69章 :醋坛
这一年过得挺顺遂,平静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
若是衡明世手上没握着死士亲兵和鹰卫,都不会知道,在看似繁华锦绣的皇宫之外,百姓已是怨声载道。
安太后动作频频,已经陆续将先帝时期重用的大臣官员替换成了自己的人,而那些走马上任的人却没什么学识,更没什么担当,称职的事情学不来,做不会,倒是贪墨贿赂那一套,学得头头是道,还引以为豪。
长此以往,若是遇到顺遂丰年,百姓到还是能讨个生活,可若是遇到了大难灾情,这些没什么能力的贪官污吏非但扛不起重担,可能还会变本加厉,加重百姓负担。
或许天灾尚不足以压垮百姓,反倒是灾后的残酷剥削,才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衡明世在宫里的日子,看似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但衡明世敏锐地察觉到,随着衡文瑾的成长,一些从太后宫里训出来的宫女们,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不少。
其实,准确来说,也没有变化,只不过以前她们还能有所收敛遮掩,而现在,却渐渐地变得肆无忌惮。
就好像……知道这皇宫要有新的主子了,就不需要再对旧主子虚与委蛇了。
虽然这些“主子”,都是傀儡的命。
华妃的那个小崽子开始学走了,御花园里经常能看到十好几个宫女围着一团小东西,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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