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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明世掌心一转,直接抚掌大笑起来,大舌头含混的笑道:“哈哈哈,摔跤好玩!好玩!狗啃泥!哈哈哈!”
领着衡明世进来的宫女也有些忍俊不禁,抬手轻掩一下嘴边,按捺住勾起的嘴角,努力摆出一副严肃地表情:“大胆!太后娘娘命你每日香妃娘娘熬药送药,你就是这样做的吗?难怪香妃娘娘病情始终不得好转!竟是你这贱婢不识轻重,竟然连端给香妃娘娘的汤药都端不稳!”
那端药宫女摔得鼻子额头都一片青肿,稍微支起身,就被梨花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顿时气得双目通红:“你!”
“大胆贱婢!竟敢直视皇上圣颜,我看你双眼珠子是不想要了!”梨花一步上前,照着那张脸就是一巴掌,同时高声道:“贱婢口出狂言!冲撞皇上!还打翻了香妃娘娘的汤药,真是目无尊卑,以下犯上,简直不知所谓!论律当诛!”
“梨花!你竟敢打我!我可太后派……”
“咳咳咳……”里间传来了一阵剧烈地咳嗽声,并间断地传来了虚弱地声音:“何事,如此喧哗。”
梨花立刻高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春草连忙否认,说自己只是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不是故意打翻汤药的。
“既是如此,那便咳咳咳……”里间那虚弱地声音缓缓道。
听到这句,春草还以为香妃是要揭过此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并且夹带着十足的嘲讽,心道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忌惮太后的,而她又是太后送来的人,只要搬出太后,谁也不能拿她怎样。
“……鞭五十,杖五十,跪三天,诵大垣礼仪经五百遍吧……”香妃的声音断续的传来。
原本以为自己躲过一劫的春草脸色一白。
很快,便有随时听候的宫女出现,将大吵大闹,不肯认服的春草拖了出去。
说到底,小皇帝就算再傻,也是皇帝,是皇族的血脉正统,不是她一个小小宫女能僭越的,她能在平级的宫女那搬出安太后的名义作威作福,却不能在衡明世的眼前逞这套威风,不然就是触犯了皇家威严,哪怕安太后在这里,也不会允许她这样做。
春草被拖下去之后,衡明世看了梨花一眼,嘴角忍笑:“梨花,看来你早就想这么做了。”
梨花对着春草哭叫着被拖走的方向,白眼翻得飞起,闻言,又立刻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样:“皇上圣明。”
竟是没有反驳。
“昊儿……咳咳咳……别站在门口了……咳咳咳……快进来给我看看……”房间里断断续续地传来了一阵带着苦痛咳嗽的温软的女声。
衡明世脸色一凝,快步走了进去。
“梨花……咳咳咳,去给昊儿做些……咳咳咳……”
梨花听她咳得厉害,眼角微红,连忙道:“主人,梨花知晓了,梨花这就去做。”
梨花看到衡明世已经走进了里屋,便将门合上,转身时,又朝不远处的树丛做了个手势。
两三个穿着黑衣的女子便飞快地落在了她的身前,轻得没有一点声音。
梨花脸色肃然:“春草不用留了,夏云,秋叶和冬梅那边,你们注意着些,就说春草是因为出言不逊,诋毁皇上,对皇上不敬,这样她们就算传到太后那里,太后也不会拿这边如何。”
“是!”
梨花:“皇上和主人有要事相商,在此期间,不要让不相干的人靠近。”
“是!”
梨花:“行了,你们下去吧。”
黑影迅速消失,只带走了一阵轻风。
房间里,苦药的味道十分浓郁,仿佛渗入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浸入了这里的砖墙粱瓦。
衡明世还没走近,那躺在床上的人已经摸索着撑起身来,被子从她身上滑落下些许,被衡明世眼疾手快地抓住被角,往她身上盖好。
女人脸色苍白,双眼却很亮:“昊儿又长高了。”
这夸赞瞬间搔到了衡明世的痒处,衡明世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我说过,我总有一天会长得比皇兄你高的。”
女人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
这一声皇兄,却不是乱叫。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南遥王衡遥!
这事说来话长。
当年衡遥的母妃因为某些缘故,假称自己诞下了皇子,而先皇后宫人多,子嗣甚多,皇子已经不是稀罕物了,竟也没有细查,于是衡遥的母妃就将本应该是公主身份的衡遥,以皇子的身份养大了。
加上南遥王常年称病,极少外出,连每年的皇族围猎都从未参加过,露面次数甚少,几乎已经成为所有人公认的病秧子废物,没人关注到她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
后来,先皇病重,皇子们开始夺权争位,南遥王站到了衡明世这一边。
不过,就像先前说的那样,两人对外的形象,一个是傻子,一个是病秧子,看不出半点威胁,两人的占位,就像是在办家家酒一般,令人嗤笑。
后来,衡明世被安太后送上了皇位,做了傀儡皇帝,南遥王不久后便“病亡”,而实际上,却是将衣服一换,将以前一直戴着的那张男性人皮面具一扒,直接顶着“南遥王养女衡香菱”的身份,进入了宫中。
这件事,甚至瞒过了安太后。
至于年岁的问题,也被她以奇药做辅,瞒过了屡次来给她探脉的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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