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平安睁开眼睛，依然靠在柜台的椅子内。
    电视中也依然在播放着新闻。
    “候任内阁首辅严安，今日下午6点入宫，接受了陛下的册封与首辅印绶……”
    “随行之人，除了新一届内阁阁臣外，还有新一届的黑衣卫安全联席理事会成员……”
    灵平安微微垂下眼帘：“黑衣卫也走上前台了！？”
    “也对！”他旋即笑起来：“是该直面天下了！”
    超凡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了。
    昆仑山脉，不断扩张。
    洞庭神山的坠落，也叫云梦泽复苏。
    地球质量，在未来会增加一倍以上！
    这是为了适应他。
    他每天都在成长。
    这个脆弱的世界，必须适应他的成长。
    直到他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而地球质量增加，将使得地球渐渐进入一个玄奥的状态。
    在此状态下，当前宇宙的大多数物理规则依然有效。
    但同时，地球本身也将逐渐超凡化。
    天圆地方的时代，将要拉开帷幕。
    这是灵平安自然而然就知道的知识。
    他眯着眼睛，想起了方才与那位道德天尊的会面。
    手心一个光球闪动起来。
    这光球中装载着那位太上道德天尊的感悟。
    望着光球，吸收着其中的知识。
    灵平安眼睛眨起来。
    “果然不愧是已经占据时间源头，并窥见了时间尽头，只差一步就几乎可以比肩过去的‘我’的大人物！”他自语着。
    那位太上道德天尊所走的路，与作为怪物的‘他’，截然不同。
    将光球中的感悟吸收完毕，灵平安抛了抛，就将这光球丢入书店门口的那扇玻璃门上。
    一颗邪瞳悄然出现，正正好接住了光球。
    正是已然从某片时空碎片囚笼中赶回来的万物归一者。
    “你和小黑一起参悟一下吧！”
    “或许会对你们也有所补益！”
    邪瞳边缘深处一条条触手，接着光球，然后将这拖拽到自身的身体深处。
    万物归一一生万物光辉再次增添了一分色彩！
    邪瞳渐渐隐去，灵平安的眼睛则转动着。
    “参悟老君大道，于我相当于打开了一扇新的门户！”
    老君的道，是堂堂正正的诸界大道。
    投影万界，潜移默化，浸染时空。
    而怪物的‘他’就简单粗暴的很了。
    投影？不需要？
    只要他来到某个世界、时空，哪怕只有一滴血肉落入其中。
    也将渐渐顺着时间长河，逆流而上。
    先占据源头，然后就是属于他的奴隶、士兵们蜂拥而入。
    在占据了时间源头的他的俯瞰下。
    任何世界/宇宙一旦被他侵染，就难逃末日。
    混乱、畸变、疯狂、死亡、绝望，将无处不在。
    最终，世界/宇宙将不可避免的走向最终的腐朽和崩塌。
    在那一日来临时，他便会苏醒。
    将一切消化。
    随后，他陷入沉睡。
    在沉睡中，这个被消化的世界，成为一个个念头，自由的重新演化。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被已经被篡改和扭曲了。
    源头和终点，都是他的私有物。
    在梦中的他的行为，类似牛的反刍。
    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再吃一遍，以便完全的彻底的消化。
    于是，这个梦中的世界，从一开始就会是一个绝望、痛苦与扭曲的世界。
    怪异横行，恐怖无处不在，不详充斥着所有时间。
    如此，重复往返。
    一个个宇宙沦陷，一个个世界被消化。
    终于，裹挟这些宇宙与世界。
    ‘他’登临了时间与空间的彼岸，并占据无数时间线的起点和终点，最终借助这些力量，超脱于时间与空间。
    只是这一切，在绝大部分的时刻，都是浑浑噩噩，懵懵懂懂，无知无觉。
    只有‘超脱’之后，才能在苏醒时分，拥有一定的‘自我’。
    太上道德天尊则不然。
    他的路是‘上善若水，水利万物则不争’。
    是共生，也是共同发展。
    他的光影，照耀万界。
    他在一个个时空，传下道德，在一个个世界，留下影子。
    坐看着它们从愚昧走向文明，从文明走向兴盛。
    然后或刀兵四起，历劫而消。
    或兴盛发达，繁荣昌盛。
    或清静无为，自在独存。
    他都不在乎。
    他只是感悟着一个个时空与世界的经历。
    提炼着时空的奥秘与宇宙万物的真谛。
    最终万界之智加于己身，万代之力加于己身。
    他的路，宛如地球的月亮。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思虑着这些，灵平安受益匪浅。
    “这条路，比起我那几个臣子为我准备的‘练习’，或许更加适合我！”他想着。
    身边的臣子和奴婢，长期以来为他准备了许多的练习之物。
    但是，祂们却忘记了。
    那是‘怪物’的练习。
    是以‘怪物’为出发点设计出来的。
    并不适合现在的他。
    因为这样走下去，他最终还是会变成那个曾经的他。
    以万界为食的混沌。
    “当然！”灵平安同时也想着：“太上之路，也不适合我！”
    太上有太上的路。
    就像太上自己所言，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
    可以参考，但不能照搬。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如此而已！
    所以，他要走出新的路来。
    适合他这样的半人半怪物的路。
    能够协调人性与怪物的路。
    而且……
    还不能因此折损实力，掉落境界——这很关键。
    只看看，他只是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
    就已经有人背叛。
    他若掉落境界，折损了实力。
    恐怕，背叛者将如过江之鲫！
    毕竟……
    那些怪物天生就是混乱的疯子。
    疯子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意外。
    如今，这些疯子之所以听话，不过是因为，生死都在他一念间而已。
    所谓外神……
    除了那些自己诞生的。
    凡是被怪物的他所创造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怪物的他吐出去的食物残渣！
    “我还需要更多的参考！”灵平安低声说着。
    他已明白，西游世界是一个极好的切入点。
    通过那位西游的背后不朽者。
    他可以得到更多的参考答案！
    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灵平安不用看都知道，是小姨和褚微微下楼了。
    他微笑着将怀里的宠物放下。
    然后扭头看向楼梯口。
    于是，他看到了自家小姨那已经几乎臻于完美的娇躯，聘聘婷婷的走下楼梯。
    一双玉腿，轻轻踩着楼梯。
    高跟鞋踩的楼梯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小姨消化的权柄，又多了一分！”灵平安感叹起来：“看来，太上除了找我，肯定也暗中派人和小姨联系过了！”
    这他不惊讶。
    太上就是这样的。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则不争。
    所以，这位不朽者，总会想方设法留下善缘、暗手和棋子。
    “好在……”灵平安想起来：“我也不差！”
    在南宋时空，他所化身的许宣，在明白了那个世界的仙神态度后，就干脆的放开限制，已经开始大肆建设。
    来自地球的现代知识，将在未来数年，不断被搬运过去。
    顺便，他还将几个其他世界的知识，也搬了些过去。
    这就是他的善缘。
    也是他的暗手。
    浸染时空！
    这是他的老本行了。
    即使如今，过去种种，陷于混沌，未来种种，晦涩不明。
    纵然他还只是一个相当于婴儿的初生儿。
    但，浸染时空这种事情早就是他的本能了。
    原初混沌之核，不需要动念头。
    祂存在，就是对时空的浸染。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他，是人性的他。
    不会带去恶意。
    但……
    他随时都保留着掀桌子的底牌。
    善恶一念间。
    除此之外，他开放给太上的那个时空世界，也是极为有趣的！
    “太上应该会满意！”他说。
    而这个时候，小姨已经走下楼梯。
    “平安！”她心情很好的说道：“快要过年了，我们去买点年货回来怎么样？”
    灵平安微笑着：“好啊！”
    对太上大道的参悟，让他也明悟了一个关键。
    ‘我’的坚持，重于一切，高于万物！
    太上投影万界，便始终恪守着‘我’的原则。
    诸天投影，虽然各有不同。
    但都保留着太上的基本特征，也都遵循着太上的准则。
    所以，灵平安知道。
    他也一样！
    人性必须坚守！
    他不能忘记过去的他。
    那个书店老板，那个对人友善，与人为善的灵平安。
    所以，任何可能加深这些联系与纽带的人或者事，都是重中之重。
    甚至超越了一切！
    ………………………………
    无穷时空之中。
    骑着青牛的老道士，缓缓行走在这些宇宙生灭而产生的缝隙之中。
    头顶着的太极图，分开了混沌的晦涩不明，也照亮了前方的迷雾。
    而手中的一个道标，则为祂在这无穷无尽的未知世界之中定位。
    让祂始终能知道方向，也明白回去的道路。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但对太上这样的不朽者而言。
    万年一弹指，弹指一万年。
    只要是祂存在过的时空，祂就是无处不在，处处皆在的。
    所以，时间对这样的存在，已经无关紧要了。
    祂哪怕在某条道路上走了一百万年。
    但对其他存在而言，或许只是一个弹指。
    终于……
    祂来到了瑰丽而奇妙的宇宙前。
    “无量天尊！”凝视着这个混乱、扭曲、绝望的宇宙，太上稽首道：“此界众生，沉沦死亡与绝望，不知清静无为，不晓道德真意！”
    “正是合该我来此传大道！”
    说着，太上便打了个稽首，就要骑着青牛跨过这层宇宙壁垒，进入其中。
    就在祂将要踏入此界之时。
    灰蒙蒙的混沌深处，飞来四柄萦绕着无穷光，带着毁灭与杀戮气息的长剑。
    一张阵图落下，定住上下四方。
    一个道人身影，则从剑光中显形。
    “无量天尊！”道人稽首道：“我道为何近来师弟要与元始师兄借盘古幡来混乱天机，隐藏行踪！”
    “原来是有着这样的好事！”
    “还请师弟，将此界坐标，留我一份！”
    太上看着，笑了一声。
    手中道标分出一份，丢向剑光。
    那道人接了坐标，打了个稽首：“多谢师弟！”
    “师弟先行，贫道稍候便至！”
    太上点点头，他知晓，自己的这位师兄，只是借着与自己的天生因果联系，然后以诛仙四剑，追索因果，顺流而来。
    在此显化的，只是这位圣人的一道剑意而已。
    但……
    这正是太上的算计。
    因果之事，冥冥之中，一饮一啄。
    想那位混沌畸变圣人，虽已大圆满，超脱彼岸，却也极为重视此道。
    长生大帝有赠桃之礼，便要牵引因果，引动时光，助其踏上彼岸之路。
    如今，这位师兄，接了那位的坐标。
    因果既成，便有了牵绊。
    说不得将来，这便是一个把柄！
    太上便笑眯眯的身骑青牛，穿过那层宇宙壁垒。
    整个身影，宛如水一样，浸染其中。
    须臾之后，这个宇宙便多了一点光。
    这光晦涩不明，难以察觉。
    但它却照亮着星河，也点亮了一颗颗黯淡的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