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仙师，我们到底要走多久啊？”
    张伟在张启身后哆哆嗦嗦道。
    已经被雪花淋成了“白鸦”的老黑也转头看着张启，“对啊，我们到底要走多久啊老张？”
    “你冷吗？”
    张启这话既是在问老黑，也是在问张伟。
    “冷啊!”
    张伟的牙齿都在打颤。
    “不冷。”
    张启道：“要是冷就回去，不冷就接着走呗。”
    张伟抖了一把肩，咬着牙齿道：“不冷！”
    老黑趁着夜色偏过头看了一眼张伟，传音给张启道：“这小子跟着你干嘛？你真是他祖宗？”
    “少来。”
    “那他跟着你干嘛？是不是脑子有病？”
    “估计是想从我这里学几手术法。”张启回道。
    “那你教他啊！”老黑道又侧头看了一眼张伟，“赶紧将他打发走，我本来可以开口说话的，现在被这小子跟着，就只能传音。别提多烦！”
    张启耸耸肩，“我也不会什么术法，除了天庭御赐的术法之后，其他两个都是从老白那里弄来的。”
    “那你跟他直说啊！”
    “那你觉着他会信吗？”
    老黑再次偏头看了一眼张伟，“估计不会信，这傻逼玩意儿，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屎！”
    骂了张伟一句，老黑回过头来目视前方，“咱们到底在这里走什么啊？”
    张启道：“不是所有鬼魅都如老白一般不惧阳光，如今深夜，这些鬼魅才会出来。可如今咱们已经将这整个永和县都转了一圈，你碰上一只鬼魅了么？”
    老黑一愣，“对啊，奇了怪了，还真没碰上。”
    张启接着道：“如此就更能说明问题了，这些鬼魅并未各自为战，而是组成了一个组织。而这个组织藏在哪里呢？”
    “城隍庙！”
    老黑下意识回答了张启的问话，又道：“可既然在城隍庙，咱们就直接将此事告诉那崇明去，让他去想办法。总不能让咱们去城隍庙中除鬼吧？那多吓人？”
    张启顿住脚，拍了拍肩上的雪花。
    张伟忙问道：“张仙师，咱们不走了么？”
    张启没回他的话，只传音对老黑道：“汇报是一定要汇报的，但要做的也不只是如此。你可曾记得老白给小李钰去鬼气的那时候么？”
    老黑歪着脑袋想了想，“记得一些。”
    “那时候不是有一张鬼脸么？”
    老黑声音稍稍显得吵闹了起来，“对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印象了！那千年老鬼的虚影溢散前不是瞅了你一眼么？老白还说是那老鬼打不过他，所以就记住了你，要找你报仇！那你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在路上走？生怕不被人盯上？”
    “怕被他盯上，也必须要被他盯上。”
    张启传音回了老黑一句，然后转身看向张伟，“行了，别跟着了。这晚我不走了，就在此处住下了。”
    临临街边，张启所站其面前的这房屋乃是一无人的破落小宅子，大门敞开，其内无人，放眼看去，就只见院子里面一片乱七八糟。
    想必这是一家被人遗弃的宅子，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已经举家逃走了。
    亦或是举家被害了。
    张伟听着张启的话眼睛转了转，“那我也睡这里。”
    “可没有被褥，你扛得住风雪吗？”
    “兴许能扛，随你便。”张启随意找了一间房间走了进去，又道：“夜晚不许打扰，否则我会翻脸。”
    张伟并不觉这话不近人情，反而有些高兴。得道高人稍微有些脾气不是正常的么？
    况且自己一路跟了他这么长的时间没被他赶走已经万幸了，别人睡觉你也在一旁盯着眼睛看着，是个人都会生气的。
    张伟忙不迭应下，在张启所选的这房间旁边的房间里住下了。
    听着动静，老黑展开翅膀抖落了身上的雪花，传音道：“这胖子未免太过烦人，住也要住咱们附近！回去之后还是得找老白要一个禁声的术法。”
    “你会学么？”
    “给你学不是一样的么？”
    张启一阵无语。
    “诶，你前面话说一半，后面是什么？‘怕被他盯上，但又要被他盯上’？这话什么意思？”
    张启回道：“怕被他盯上这句好理解吧？我不过十年修为，被他盯上，若是他有心出手的话估计凶多吉少。至于要被他盯上呢。”
    张启稍稍沉吟，“他千年老鬼，自然是不将我放在眼里。但他被老白吓到过，又不敢直接来找我。在察觉我来了永和县的消息之后，很有可能会派一鬼魅前来查探虚实。而这鬼魅已通灵智，否则就算他查探了消息也无法准确告知那千年老鬼。而这已通灵智，可通人言的鬼魅，很有可能是那千年老鬼的嫡系。若是能抓到这只鬼魅的话，兴许能从他嘴里问出城隍的下落。这便，咱们的事儿也算完成了。”
    老黑长长哦了一声，“也就是说，你方才在外面走一圈，一是探一探鬼魅，其二就是让那千年老鬼知晓你已经来了。”
    张启点头，“就是如此了。”
    老黑洋洋得意，道：“原以为来此还得花不少的时间，还得费不少的功夫，我还想着要不要让那些凡间修士做我们的马前卒。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张启回道：“别这么开心，我说的只是大概率。一来，那千年老鬼忙于修炼，又没将我的容貌告知其他鬼魅，他有可能还不晓得我来了。其二，就算他派人来了，也兴许那鬼魅并不晓得城隍的下落。毕竟城隍乃天庭正神，若是老鬼在其中使了坏，估计也没可能让其他人知晓此事。”
    老黑就纳闷了，“那你怎么还那鬼大概率知晓？”
    “也正是因为城隍乃天庭正神，法力高深，那千年老鬼很有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也需要其他鬼魅来帮把手。他若是参与了此事，就必定知道。”
    “若是没参与呢？”
    “那不仅是做了无用功，而且还打了草，惊了蛇。”
    “搞半天你是在赌？”
    “无论是什么事儿，谁也没有是十全十的把握。”
    老黑想了想，也是，若是赌对了，就可以回去了。若是没赌对，情况也至少稍稍糟了一些而已。
    反正他与张启来此的消息那千年老鬼定然是要知道的。
    忽而，老黑心中一动，想起了另一件事，“老张，那前来探咱们虚实的鬼魅，咱们打得过么？”
    张启道：“我学了几手城隍的术法，应当是有些用处。”
    老黑又道：“可你不过十年修为，如今肉身识海孱弱，你还没把对方打死，你就被打死了。”
    张启转头笑着看向老黑，“老白告诉我，你虽然不能使用这千年修为，可也实打实是千年的大妖。修为境界摆在这里，只不过是不会用罢了。”
    老黑警惕退了一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千年修为，自然是肉身识海强悍喽。”
    “老张你个傻逼你到底先说什么？”
    张启咧着一嘴白牙，“你扛伤害，我打输出嘛。”
    老黑脑袋甩得如拨浪鼓，“我抗不了。”
    “抗得了。”
    “抗不了！”
    “抗得了。”
    “真抗不了……”
    “真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