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现货价和长协价的落差
孔特毫无例外的第三次当选己内亚总统,以93%的得票率,继续执掌权力。
外界有很多说法,甚至有反对党的人抨击孔特不会允许一次公平的选举。
也有传闻,他的身体越来越糟糕,肯定无法在位任满。
在己内亚,每一任总统期限是八年,这一届的期限是到2010年底。
这样的传闻,不是无的放矢。
近些年来,他时常前往发国,接受治疗和修养。
临近选举,他才从发国回到了肯纳克里。
他正在府邸深处的幽静房屋内躺着,闭着眼睛假寐,身边的人都站在了外面,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保镖。
拉里却没有任何顾忌,直接走了进去,看到孔特躺着,转了一圈,等不及父亲自然苏醒,直接开口道:“我有个重要的事情想要跟您报告。”
孔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拉里。
纵然是垂垂老矣的雄狮,依旧给人无尽的压迫力。
也就拉里敢在他休息的时候进来打扰。
“你能有什么事?”他喜欢这个儿子的,但对儿子的行事作风不太满意。
这个孩子,太热衷于金钱和享乐。
“我希望你能够拒绝立拓的探矿权延期申请!”拉里直截了当道。
孔特听到这话,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虚弱的身体。
他有着超过一米八的身高,身材魁梧。
在外面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他这样的身体看起来并不像是有恙。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种事情了?”他一直希望拉里能够多关系这些政务,但是拉里始终不务正业,还经商去了,没想到今天主动谈起矿权的事情。
矿产资源是己内亚唯一的经济来源。
每年的铝土矿开采产生的税收,是财政的主要进项。
“我一直很关心!”拉里心急自己的项目,连忙问道:“你不会已经批准同意立拓的探矿权延期申请了?”
“是新菲尔公司在恩泽雷区那一千四百平方公里的探矿权吧?”孔特当然对自己土地上的资源情况了如指掌,这都是有可能产生财富的地方,自然是更多关注。
“对,新菲尔公司是立拓的子公司。”拉里点头。
“这个探矿权,已经延期过一次。新菲尔公司获得探矿权之后,一直没有投入资金,进行实质性的勘探工作。”孔特没有老糊涂,思想很清晰:“我们已经跟立拓的人提出条件,他们必须尽快投入勘探,给我们一个准确的勘探计划,我们才会给他们办理延期!”
“也就是说还没有批准?”拉里露出两排大白牙。
“立拓那边正在准备给我们拿出一份准确的勘探计划。”孔特点了点头。
“咱们能不能把探矿权收回来?”
“探矿权到期,而且他们并在没有按照规定投入足额的勘探资金,确实是违约了,可以收回来。”
孔特奇怪的看着拉里:“为什么要收回来?”
他很清楚,在东南腹地山脉深处,很难吸引外国矿业公司进来投资。
立拓愿意过来申请探矿权,他们已经是欢迎得不得了,怎么可能把探矿权收回来,把立拓往外推呢?
“把探矿权拿给这家华夏企业来做!”
拉里把一份资料放在了孔特的面前。
这份资料是关于李唐盛世控股公司的介绍,里面包含了塔勒戈铜金矿、鹅卵石项目、奇切铁矿等项目的详细介绍。
“华夏企业?”孔特满脸诧异,然后拿起资料快速的翻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样一份企业履历,简直不能够耀眼了!
“怎么样?”拉里有些着急。
“我听说过这家企业。”
孔特当然关注全球矿业的动向,只是不敢确定拉里拉拢过来的投资人,真的是这家企业,“我跟华夏的领事馆联系,确认一下他们的身份。”
他很快安排人打电话到领事馆,很快得到了回复。
身份是真实的。
“他们为什么找你?”孔特问道。
“你不要管他们为什么找我,你只要把探矿权拿给他们就行了!”
“这家企业,还是跟立拓不一样的,实力上,国际影响力上面,要差很多。”
“但是这家企业的老板说了,只要拿到探矿权,马上投入五千万镁元,开展勘探工作!根本不会像立拓那样,拖了这么多年!”
“五千万镁元?”
“对!”
孔特处理过更大的项目,跟发国、镁国企业签订的合作协议,好多都是总投资达到数亿镁元。
不过五千万镁元的勘探项目,倒是不多见。
“这个事情,需要普拉卡来做出决定!”他还是明白职责的区分。
“你跟普拉卡部长说一声就行了!”拉里着急道。
普拉卡跟他们一家不是一个族群,如果没有孔特发话,他自己去找普拉卡,对方根本不会搭理他。
“这件事情影响很大,我需要跟普拉卡商量。”孔特没有当场作出决定。
不过,拉里失望的离开总统府邸之后,没过多久,孔特的秘书就过来通知他,探矿权将一切为二,南部依旧留给新菲尔公司,北部则是交给华夏的公司。
得到准确消息之后,李唐和郑金惠再次会见己内亚矿业和地质部部长普拉卡,正式签下了勘探投资协议。
与此同时,他在己内亚成立了一家西门杜铁矿公司,公司顺利的申请到了西门杜北部一号和二号区域勘探权。
他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而且外来还要在己内亚开展项目很多年,所以他并没有忘记拉里的功劳。
不过,他看得出来拉里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个草包。
想要把价值两千五百万镁元的勘探业务,交给这样的人去全权处理,显然不理智。
所以,双方商量之后,西门杜铁矿公司跟一家发国人开的钻探租赁公司签订合作协议。
拉里在其中,没有股份,也没有获得现金奖励。
不过,这家发国租赁公司老板,在发国本土上,给拉里转让了一片产业,价值超过两百万镁元。
绕这么大一圈,目的只有一个,抹去拉里的痕迹。
新菲尔公司探矿权延期的申请,获得了通过,但是采矿权申请,并没有那么容易获得通过。
不过,探矿权虽然获得了延期,但面积却减半了。
立拓作为新菲尔公司在己内亚的子公司,自然是非常关心这个矿权的情况。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西门杜那个地方的铁矿,品位甚至比他们在皮巴拉地区的铁矿还要更好!
那里的赤铁矿,品位普遍超过66%,比国际铁矿石价格指数基准的62%品位还要高不少。
这样的矿石,要是开采出来,根本不用太多处理,甚至还要掺杂一些低品位矿石,然后直接就可以卖出去了。
己内亚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哪有探矿权延期申请,只批下来一半的做法!
维杜卡着急忙慌的从泊斯赶到了肯纳克里,跟普拉卡见面之后,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他转道来到了酒店,见到了李唐。
看到这张东方面孔,他是真的咬牙切齿。
作为立拓勘探部总监,他手头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把西门杜铁矿的矿权牢牢地握在手里!
他们不需要开发这样的矿权,因为他们立拓旗下的矿山,目前生产的铁矿石,足以满足董事会的财务报表任务。
可若是西门杜铁矿这样的矿权,落入别人的手里,那将会是知名的打击!
如果面前这个人,真的在西门杜投入勘探,发现大矿,并且开采出来,对他们的铁矿石业务将会造成巨大的打击!
不只是他们立拓,比和比拓也一样,随时警惕着新兴铁矿石企业的崛起。
“西门杜铁矿是我们的矿权,你为什么从我们的手里夺走一半呢?”他指着李唐,满眼的气愤。
上一次在猛国那边,他们有过交手。
虽然不是面对面的交手,而是暗暗较劲。
可他承认自己这一方是落败了。
他们没能在塔勒戈铜金矿这样的矿权里面,分到一杯羹,这件事情,始终让他们耿耿于怀,想要找机会弥补回来。
没想到的是,他们没去找李唐的麻烦。
李唐先来找她们的麻烦了!
“你们的探矿权已经过期了。”
李唐呵呵直笑,平静的看着维杜卡:“你可以去矿产和地质部问问,他们会告诉你,因为你们获得探矿权的几年里,没有投入足够的资金开展勘探,已经违反了相关协议。所以,你们的探矿权,被收回去了,这完全符合这里的法规。”
“是你在暗地里搞鬼!”维杜卡不认为这件事情会这么简单。
“这不能怪我。”
李唐并不想说服对方,没那个必要,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己内亚并没有把所有的探矿权区域都收回去,还是给你们留了南部的区域。在我看来,己内亚的矿产和地质部对你们够好了。如果你们懂的感恩,那就尽快投入资金,进行勘探,并且被铁矿石开发出来,那才是对己内亚的信任的最好回馈!”
维杜卡咬牙切齿,但也知道在这里跟李唐争吵并没有意义,临走前撂下了一句狠话:“你们是违法的,我们一定会把你们告上国际法庭!”
“随便你。”
李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按照他的记忆,在西门杜铁矿的矿权争夺上,曾经有过一段持续十年的旷日持久的法律纠纷。
立拓、咸水海谷、华铝集团等,以及来自一色列钻石大亨,也都卷入了其中。
究其原因,就在于立拓没有投入资金进行勘探,却申请到了二十五年的开采特许经营权。
在己内亚以立拓没有完成协议规定条例为由,收回一部分矿权之后,交给了一色列的钻石大亨。
而立拓那边,以矿权还在二十五年有效期时间内,不该别剥夺为由,把己内亚、一色列钻石大亨告上了国际法庭。
这一出闹剧,在矿产行业轰轰烈烈的演绎了十年。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在立拓获得开采特许经营权之前,他们的探矿权确实到期了。
这就是唯一的可乘之机。
这也是李唐这么着急忙慌赶到己内亚的原因。
如果立拓申请到了二十五年的开采权,他再来争夺探矿权,就算拿到手里,也会埋下诸多隐患,甚至有可能把自己卷入无尽的纠纷当中。
他对这个矿权的历史走向做出了更改,后续如何,也难以预料。
不过,他现在的重心,并不是揣摩历史走向,也捉摸不透。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实地去现场看看,然后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勘探方案。
从肯纳克里前往己内亚最东南方向腹地,需要走六百多公里的路程。
看起来不是很遥远,可是一路上都是泥土路面,坐在车上,摇摇晃晃能够把人的骨头给摇散架!
此行,李唐除了带着雷平津等自己人,身边还跟随着矿产和地质部的官员,以及合作的发国钻探租赁公司的老板法兹尼。
法兹尼扎根己内亚多年,跟矿产相关的产业,都有涉猎。
他名下最重要的业务,就是联合物流运输公司和钻探租赁公司。
除此之外,还聘请了保安团队。
他们先到达了己内亚东南边境,看到了己内亚最高山峰宁白山。
这是一座草木丰茂的山峰,伫立在热带草原之上,抬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绿油油。
在这些鲜嫩多汁的绿草下面,就埋藏着一个举世瞩目的矿藏——宁白山铁矿。
这是一个拥有着超过二十亿吨铁矿的巨大宝藏!
铁矿品位最高甚至达到78%!
这个矿权被己内亚和力比利亚的边界线一分为二。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宁白山铁矿的开采,曾无限接近成功。
在力比利亚境内,有一条铁路,横贯东西,可以把铁矿石从宁白山直接运送到西部的海边港口。
可惜,就在开发协议已经达成,快要实现开采的时候,力比利亚发生了内乱。
铁路被破坏的残破不堪。
这个举世瞩目的铁矿,就这样继续搁置开发。
“赤铁矿!”矿业和地质部的官员,把李唐等人,带到了地表矿层出露的地方,拿起了一块红褐色的石头。
这些含有高品位铁矿的石头,看一眼,就让人觉得跟普通的石头有所区别,看起来就像是生锈的铁疙瘩。
赤铁矿和褐铁矿主要是三氧化二铁,不过褐铁矿含水。
仔细观察,能够发现这里的铁矿石,跟南奥州皮巴拉地区的铁矿石,还是有所区别的。
“你们多了解这边的矿层地质情况,作为参照,到时候在西门杜那边,才好开展地质工作。”李唐一路上都在随时捡起地面上的石头,仔细看看,分辨地层。
“咱们接下来要开展的项目,跟这边的地质情况一样?”雷平津拿着笔记本,也是一丝不苟的在做着记录。
他们已经在矿业和地质部那里,拿到了宁白山铁矿的地质资料。
但是北边西门杜地区的地质资料,是空白的。
不过西门杜的地质情况,尤其是铁矿的矿床成因、特性,跟这边一模一样。
把这边的地质情况了解清楚,在西门杜那边就好开展工作了。
“一样的,距离不远。”李唐很确认这一点,又提醒道:“矿层的岩性,还有顶底板的岩性,一定要认识清楚,这是关键!”
……
维杜卡回到了泊斯。
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料的范围。
面对阿尔巴,他依旧难以平复情绪:“肯定是李唐,一定是他这个难缠的家伙,在背后搞鬼,把我们的探矿权给夺走了!”
阿尔巴听了维杜卡说了一遍事情的始末,也是有些气愤。
居然有人敢从他们立拓的手里抢走矿权,这简直是虎口夺食!
“你确定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李唐?”
“确定是他!我在肯纳克里见过他!”维杜卡做过一番调查,“西门杜背面的一号和二号区域的探矿权,现在就在一家新成立的西门杜铁矿公司名下,而这家新公司,刚刚接收到来自华夏银行的一笔五千万镁元的汇款!”
“他想干什么?”阿尔巴也是很恼怒。
“他们已经开始在西门杜地区开展勘探工作了!”维杜卡知道阿尔巴听到这个消息,跟他的心情是一样的。
这简直是在己内亚面前,打他们的脸。
他们不愿意投入资金进行勘探,结果这个华夏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不但从他们手里掠夺走了一半的探矿权区域,而且直接开战探矿工作。
这是在故意挑衅?
砰!
阿尔巴拍了一下桌面,愤然道:“李唐这样做,太过分了!己内亚矿业和地质部的人怎么说?”
“普拉卡跟我说,收回一半的探矿权,是孔特的意思。”
“孔特?”阿尔巴百思不得其解,“凭什么?”
“己内亚那边看到李唐很快转过来的五千万镁元,立场已经不在我们这边,而是坚定地支持李唐。”
维杜卡看向阿尔巴,“普拉卡虽然同意了我们的探矿权延期两年,但要求我们必须在这个时间内,开展探矿工作。”
阿尔巴陷入了沉思,然后抬起头看向维杜卡:“这个李唐,为什么这么坚定地选择己内亚,而且是西门杜地区?西门杜地区存在高品位铁矿石,只有我们集团高层,还有勘探部几名核心成员知道,并没有透露出去!是谁,向李唐透露了那里的地质信息?”
一听这话,维杜卡吓了一跳。
这可是立拓的核心商业机密!
勘探部由立拓集团直接管辖,正是因为立拓看重矿权的重要地位!
如果有人泄露立拓集团矿权的信息,那将会是致命的错误!
“我们部门,只有我跟李唐接触过,我相信没有人向他透露任何西门杜地区的地质情况!”他赶紧发誓。
阿尔巴盯着维杜卡的表情,并不能够看到任何可疑的神色。
他的心里,肯定是相信维杜卡的。
“这对我们来说,很不公平,我们必须讨回公道!”他没有太纠结泄露机密的事情,也相信公司的人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我会继续跟己内亚交涉,实在不行,咱们就不得不走司法程序,走国际仲裁!”
“李唐……”
阿尔巴越想越气恼,“这个华夏人,太张扬了!”
维杜卡有些心烦气躁,不过还是想出了一个主意,试探道:“连赢矿业跟咱们集团签订了铁矿石运输的协议,要不咱们拒绝执行这个协议?”
阿尔巴想了想,摇头道:“我们会违约,会赔偿很大一笔钱。”
“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由他欺负到咱们头上来,没有任何回击吗?”维杜卡愤愤不平道。
“我们会让他明白挑战我们立拓,是多么幼稚的行为!”
阿尔巴哼了一声,似乎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我现在就跟海港那边的胡联系,他来做这件事情最合适。”
胡,指的是胡世坦,这是他们立拓在华夏的得力干将。
胡世坦在海港的办事处,看着面前几个来自三湘省华凌钢铁的人。
“朱总,来的这么匆忙,也没提前打声招呼,我都没来得急去接你。”面对华凌钢铁总经理朱有信,他还是非常客气的。
华凌钢铁在三湘省属于独一档的钢铁企业,在他们立拓这里,每年进口的铁矿石,将近千万吨。
双方合作非常紧密,也是认识了很多年了。
跟随朱有信过来的,还有华凌钢铁采购部部长季良涵,他拿着一份单子,递给了胡世坦,然后责问道:“上个月本该运到我们港口的一百万吨铁矿石,本就延期。这在以前也发生过,海上运输确实有时候出现不可控因素。但这一次,上个月延期就算了,最后也没有运来足额的铁矿石量。这个月的铁矿石,到现在还没见踪影!”
他指着挂在墙上的日历,“马上月底了,我们钢铁企业都在等着铁矿石到了,才能继续开工!你们这样搞,严重的耽误了我们的生产进度!”
“季部长,咱们是来跟胡总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架的,不用那么大声。”朱有信提醒了一下。
胡世坦看了看手上的单子,表现出疑惑地样子:“有这样的事情?这是我得跟下面的铁矿石贸易公司问清楚,按时按量运达的铁矿石,怎么会延期这么长时间?”
他满脸疑惑的翻看着桌面上的资料,一时间也是不太了解情况,只能直起腰,满脸歉意道:“朱总,季部长,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样的人,你们都清楚。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圆满的答复!给我一点点调查的时间。”
他双手合十,还微微躬身。
这个人,明明是立拓华夏区分公司的总经理,但是不管跟谁相处,总是表现得非常客气。
这就是他为人处世的方式。
这样的方式,也获得了许多合作伙伴的好感。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朱有信也没别的办法,“我们钢铁厂现在就等着铁矿石到位,然后好开工。这件事情,就拜托胡总了!”
“一定一定。”
胡世坦满脸笑容,“对你们钢铁的生产造成了影响,我实在是难辞其咎,等我调查清楚,一定登门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我希望能够尽快解决吧。”
朱有信急缺铁矿石,但不至于要向胡世坦求情。
毕竟他们跟立拓集团直接签订了一年的铁矿石供应协议,明码标价,交割方式、运输方式,以及时间期限等等,都有明确规定。
“最多三天,我给你回复!”胡世坦把朱有信送到了停车场。
回到了酒店,朱有信没有因为胡世坦的承诺而安心。
铁矿石要是再不运过来,钢铁厂的生产真就要停了。
停一天,就是巨大的经济损失!
他把季良涵等人派遣了出去,在海港这边的港口和铁矿石仓库实地调查了解情况。
很快,季良涵带回来了消息:“立拓的货轮还在源源不断的从海上过来,停靠在港口!”
“这么说,不是立拓的矿山生产问题,也不是运输或者港口问题?”朱有信本来以为是不可控因素造成的,那样也就能够理解。
“朱总,你看看这个。”季良涵给朱有信递过去一份海运单子。
“什么?”朱有信问道。
“这一艘货轮,本该从香江那里进入内陆河流,往西走,直接运到咱们三湘省的港口。”
“这是我们的货物!”
朱有信反应了过来,然后更加疑惑了:“这批二十万的的铁矿石,为什么来到了海港?”
“我不知道这批货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季良涵满脸凝重:“但我打听到,这批铁矿石,会进入海港的仓库,然后当做现货卖掉。”
“什么?”朱有信惊呼出来。
“我去看的时候,这批货刚刚从货轮卸货下来,半天时间,就被人全部以现货的价钱,买走了!”
季良涵伸出四根手指:“四十镁元每吨的离岸价格,还有支付运费、保险、仓库管理费等等,这个价钱,比咱们签订的长协价,高出不少!”
朱有信看着海运单子,沉默了。
他们跟立拓签订的铁矿石长协价,是离岸价每吨三十二镁元。
自从今年四月份以来,实行现货价有市场定价之后,现货价就节节攀升。
尤其是年中海港钢铁代表华夏的钢铁产业,跟比和比拓、立拓、咸水海谷等三大矿业巨头谈判,定下了明年的长协价是离岸价每吨四十镁元。
现货价直接快速攀升到了四十镁元!
大家都知道,明年长协价是四十镁元,现在购买现货,四十镁元一吨也能接受。
这就造成了现货价和长协价的落差。
现货价拥有更大的利益,肉眼可见。
“这是立拓总部的意思,还是胡世坦的意思?”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