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基力安结群游走在大虚之森，漫无目的。
    没有多少智力的它们不会去掩饰灵压，导致大虚之森处处都是灵压反应。
    多得让人反而无法分辨。
    鲜红似血的箭头刻在灰白色树根表面，就像是万花丛中一点绿，显得十分显眼。
    三道身影快速掠过。
    一头正在行走的基力安脚忽然断了，整体往旁边倾倒，张嘴咬在同伴身上。
    被咬的基力安面具凝聚出猩红虚闪，一击轰下。
    轰隆。
    爆炸的声响远远传开，传到黑木耳边，已变得极为微弱。
    他飞奔在大虚之森，偶尔使用瞬步赶路，遇见低级的虚，直接一刀秒了。
    鲜红箭头过去有五个。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或许是猜到他们耐心用尽，一个红色的圆圈在树根表面。
    和之前的箭头不一样。
    碎蜂当即止步，纵身跃上高大的石英树枝，这里宽得和一条乡村的公路差不多。
    并排站三个人都不觉得挤。
    “……缚道之二十六，曲光。”碎蜂念出咏唱语，将三人的身影遮蔽，她望向前方，“就是那里。”
    黑木朝前方看了一眼。
    那里是大虚之森难得的开阔地，上方的白沙之海或许比较稀薄，挡不住月光渗透。
    略显冷意的月光从顶部斜斜照在那片开阔地，美得如梦境一样。
    黑木不是诗人，吟不出诗称赞这里，心里感叹一句好漂亮，又开口道：“有结界吗？”
    大虚之森灵压太多，太复杂，他也不敢保证，对面有结界。
    朽木白哉点头道：“绝对是有结界在前面。”
    “虚是不会使用结界，是阴阳师设下的结界？那些箭头是浦原喜助留下？他人又去哪里了？”
    碎蜂说着，眉头皱起来，她的冷静通常是对外人，遇到熟悉的人，如夜一，浦原。
    她脾气会变得暴躁起来，很难冷静思考。
    尤其是想到浦原喜助正在某处露出那个让人想要打变形的笑容，她气不打一处来。
    朽木白哉开口道：“先监视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碎蜂更倾向于另一个方案，“打破结界，直接逼问，不需要搞那么麻烦。”
    黑木选择支持朽木白哉，“我同意朽木的想法。
    你的想法是建立在阴阳师知道返回现世的办法。
    假如阴阳师没有返回现世手段，而是别人拥有，我们做的事情就是打草惊蛇。”
    碎蜂疑惑道：“别人是谁？”
    黑木猜测道：“具有智力的上级大虚，或中级大虚。”
    碎蜂第一时间反驳道：“不可能，虚的本性是虚无，不可能和人类合作。”
    黑木也反驳道：“我们对上级大虚了解太少，仅知一个称呼。上次尸魂界斩杀上级大虚，已经是几百年前的第七代剑八，谁能保证上级大虚没有和人类联合的想法？”
    “……”碎蜂没有继续说话，顺着黑木的这个思路想下去，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她稍微想想，就能得出结论。
    黑腔。
    虚独有的穿梭方式，能够在尸魂界任何地方打开。
    和人类联合的话，不论是进攻尸魂界，还是想要在现世做什么。
    以那个机动力，所造成的破坏都是不容轻视，很可能会让尸魂界陷入战争的泥潭。
    万一存在那样想法的虚，她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其从虚圈抹去。
    这是护廷十三队的职责。
    碎蜂打消原先的想法，道：“我同意你们的判断，留下来监视他们。”
    监视那种被结界包围的目标是相当枯燥。
    连人都看不到。
    像傻子一样蹲在外面，虚圈又是没有日月交替的世界，白月光永远不变。
    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
    监视多久都让人记不清。
    某天，白月光照耀的开阔地总算浮现出波澜。
    黑木被碎蜂轻轻踢了一下，人揉揉眼皮，从树枝坐起来，往下方看过去。
    一群人从结界走出。
    有黑有白，还有黄，约有数十人。
    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是衣服。
    全戴着尖尖的乌帽子，白色狩衣，宽松的紫花裤子。
    黑木看他们兴高采烈的表情，也不像是被坏人强行挟持关押，十有八九是让阴阳术诱惑。
    想想也是，拥有超凡力量的机会在眼前，没几个人会拒绝。
    他视线随意扫过，落在走前面的人身上。
    那是一位老人，留有发白的蓬松须发，皮肤表面像是干裂的树皮，外表给人的感觉是半只脚已经踏进尸魂界了。
    偏偏浑身散发出很强大的灵压。
    以人类的标准，这种接近队长级别的灵压是相当强大。
    那就是阴阳师老大？
    黑木视线望向碎蜂。
    她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动手，继续观察。
    阴阳师们离开结界，没有走太远，便停下来。
    老人从袖子掏出一张黄符，抖了抖，符无声地燃烧。
    “舍弃咏唱的鬼道？”朽木白哉眉头微微皱起来，他对阴阳师不算很了解。
    隐约听人说过，和鬼道相似的力量。
    他不信。
    鬼道是死神专属，想要使用的话，首先是要个人处于魂魄状态，不能拥有肉体。
    活着的人即使是经过灵子转换器，能进入尸魂界，想要使用鬼道，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灵子转换器是将人类的内脏器官转化，让人能够吸入灵子，维持器官运作。
    人的身体仍然是血肉之躯，无法使用鬼道才对。
    眼前发生的一幕，打破他原先想法。
    面前的人类别说是使用鬼道了，连咏唱语都不需要，直接使出鬼道？
    “那不是鬼道，是阴阳术。”
    黑木看得更多，解释道：“关键应该是那张符，燃烧时散发出的波动，和鬼道发动时相似。
    恐怕是上面刻有术式，只需要本人灌入灵压，即可启动术式，从而引发术式能引发的力量。”
    “都安静点。”
    碎蜂小声训斥两人一句，目光盯着下面，“我等下尾随他们混进去，你们继续在外面守着，一有不对，随时打破结界冲进来。”
    黑木有些担心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可是隐密机动总司令，潜入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又怎么可能难倒我。”
    碎蜂也是从隐密机动最底层摸爬滚打上来，伪装潜入是老本行，有信心不会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