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一处小溪旁。
    远远的便看到几样军用物品掉落在泥地里。
    冯涛走到面前蹲下查看了一番：“是西南空军基地的水壶、背包、手电。”
    “人被异化生物抓走了？”陈一鸣走了过来问道。
    冯涛面色凝重，站起身在周围上跳下跳，寻找了一圈线索：“除了被拖行的脚印外，没有其他发现，应该是毫无反抗之力被抓走了。”
    既然人都被抓走了，陈一鸣也只能直接硬来了，毕竟没那么多时间墨迹。
    他直接探出恐怖的精神力横扫四方，转瞬间确定脚印的方向，竟然是指向德立市。
    德立市？
    是高层领导被异化了？
    除了这种可能，陈一鸣找不出另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两名飞行员遇到无法力敌的异化生物，正常来说当场便应该被杀死了。
    当恐怖的精神力被收回，冯涛也得以从窒息状态恢复过来，心中后怕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刚才那瞬间，他视线中的空气都被扭曲了，本人受精神压迫影响，一度思维运转出现困难。
    就类似做了个梦，梦中意识是清醒的，却指挥不动自己。
    陈一鸣咳嗽一声，说道：“飞行员应该是被关押在德立市某个角落，等会可能会闹出点小动静，你看情况躲着点，注意保护好自身安全。”
    冯涛作为武者境巅峰强者，自保一般是绝对有余的，陈一鸣这么一说，只是提前给对方打个预防针。
    毕竟他一出手，德立市还在不在只有天知道，虽说确实是他干下的事，但名声这东西能维护当然得维护。
    若是不小心把恒河国首都夷平了，这片土地曾经是某些国家的资源地，免不了被西方世界大力谴责，这时候就需要冯涛和外交部发言人沟通了。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添乱的。”冯涛点了点头答应道。
    和陈一鸣怎么相处，邀请对方到西南空军基地坐镇前，上头领导便有过详细的交代。
    这涉及到站在不同高度眼光不同，当时一本几十页的资料，冯涛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所以一直以来大体上相处还是比较愉快的。
    两人商量好后，直接赶往德立市。
    ……
    进入德立市城郊范围，空气中飘来阵阵恶臭。
    与山林间清新的空气对比而来的反差感，陈一鸣眉头一蹙，嫌弃地屏住呼吸，坚决不让这些肮脏的空气进入体内。
    “这还能住人？”
    冯涛同样屏住呼吸，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城市。
    倒塌的城墙、破损的街道、荒凉的大厦，除了异化人异化兽再没有其他活物。
    并且从那些异化人的表现看，完全不管城市的正常运转，所有的公共设施呈停运状态。
    这时。
    田野间一名长有一条长尾的异化人，看到胆敢闯入德立市范围的活人，发出一声嘶吼便冲了出来。
    其外观类似一头蜥蜴人，奔跑中长尾维持住平衡，十指是泛起金属光泽的利爪，上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你听得懂恒河国语言不？”
    陈一鸣看都不看一眼，转头问冯涛。
    “只要不是小地方的方言，恒河国的官方语言能听能说，各邦国语言只能听懂个大概。”冯涛回道。
    陈一鸣点了点头，转回头双眼和异化人对视一眼。
    只见刚才还凶残无比的异化人，眼中凶光消散呈呆滞状态，双手连带着利爪自然垂下，一步步走到两人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卡提斯。”
    “是说恒河国官方语言的，原身很可能还是德立市土著。”冯涛转头和陈一鸣说道。
    作为西南空军基地最高负责人，冯涛多年以来与邻国打交道不再少数，特别是南亚各国的首都人。
    往往对方一开口，他就能判断出是不是从小在首都长大的。
    很快，冯涛就从对方口中问出了不少有价值的消息。
    和大夏国异化人不成规模的情况不同，这里的异化人竟然是有组织的，虽然是松散的上下级结构。
    这名异化人相当于城卫兵，在德立市外围田野中负责巡逻。
    不久前，趴在田野中休息时，正好看到一群异化人压着两个活人入城。
    至于入城后被关押在哪？这名异化人也不知道，只是提供了关押‘食物’的地牢位置。
    在异化人的世界里，活人和同类没有一点关系，而是提供能量的食物。
    “两名飞行员是被专门抓回来，应该不会和‘食物’一块安置在地牢中。”冯涛说出自己的判断。
    陈一鸣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之所以没有立刻做出决定，是从大夏国面临的邻居压力上想了很多。
    这些被关押在地牢里的‘食物’，面对同伴被吃掉的场景，若是顺手解救出来，对异化人的仇恨种子先天被中下。
    虽然恒河国人出名的懒惰，但这些种下仇恨种子的人中，总会有人站出来尝试，带领剩余的恒河国人反抗异化人。
    届时，大夏国可以适当提供些物资，把人类和异化生物的冲突尽可能留在恒河国内，安心发展火种计划。
    ……
    空气被强大的精神力量扭曲。
    陈一鸣和冯涛，从一处坍塌的城墙缺口，光明正大进入德立市。
    一路上，受陈一鸣精神力量影响，所过之处异化生物变得呆滞，对被扭曲的空气充耳不闻。
    “太强大了！”
    冯涛看得内心中仰慕不已，他一个武者境巅峰强者，下一阶段突破点就在于实质化精神力。
    一想到自己那虚幻的精神力连颗石子都移动不了，再一对比眼前所见所闻，说实话信心是备受打击的。
    两人在德立市内几乎走了一圈。
    陈一鸣为了不提前打草惊蛇，精神力影响范围一直保持在百米范围内，精确的搜查每一个，可能藏着关押两名飞行员的地下暗室。
    不久后。
    终于在一处皇宫样式的大殿附近，发现了关押两名飞行员的地下暗室。
    入口是一间三层楼高的水泥民房，守卫力量不弱，门口趴着一头异化犀牛，民房里有八个异化人。
    “……”
    没等冯涛看清每个异化人长什么样，呯呯呯……从异化犀牛开始，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
    只见面前一米多的异化犀牛，双瞳逐渐涣散，显然是瞬间暴毙了。
    紧接着，地面炸开一个大洞，两名飞行员被一股无形之力提出地下暗室，落到路边空地上。
    “首长！”
    “首长！”
    两名飞行员，一见到冯涛顿时热泪盈眶，一副遭遇生死大恐怖，劫后余生的模样。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冯涛连说两遍，和两人抱在一块。
    两人是他手下最优秀的飞行员，多年的交情明面上是上下级，私底下是兄弟。
    “这么饿？”
    陈一鸣这时注意到两人身上的伤痕，肩膀、大腿分别被咬掉好几快血肉，缺口处结出一层薄薄的血痂。
    若非两人的武道底子不错，体魄远强于普通人，要么伤口感染而死，要么流血直接流死，根本撑不到救援到来。
    再者饥饿和食物是有关联的，异化人越是饥饿，意味着什么太明显不过了。
    这让他对恒河国剩余的人，没办法再报以太大希望，双方人数上的差距或许比看到的要严重得多。
    ……
    轰！
    突然，德立市城东宽阔地带，一个直径十多米的椭圆形入口莫名爆炸。
    没等负责守卫的异化人异化兽反应过来，周围数公里异化生物齐齐原地暴毙，几乎同一时刻倒在地面上。
    那场景仿佛是这片区域，被一道死亡波纹扫过。
    与此同时，位于地下的地牢遭受的攻击也类似，守卫力量眨眼间被瓦解，牢笼的锁自动脱落。
    “跑啊！”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被关押的‘食物’们骚动起来，纷纷快步冲出牢笼，朝亮着光的出口涌去。
    现场画面就仿佛是在逃离地狱。
    十多分钟后。
    数十万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踩着沿途异化生物的尸体冲出德立市。
    “这竟然是德立市所剩的最后一批活人了！”
    站在城外一小山坡上，冯涛震惊道。
    “之前在城内找人时，几乎走遍了大部分城区，除了少数角落外，可以确定绝大部分活人都被关押在地牢内。”陈一鸣点了点头。
    这个残酷的事实，不承认也得承认，恒河国的局势远超预想的严重。
    甚至可以说，那些活下来的人冲出了城外又能怎样？在荒野区能躲得过多久异化生物的猎杀？
    此消彼长，或许还没能组织起有效的反攻，活下来的人变成难民潮，已经逃往局势更稳定的大夏国周围一带。
    冯涛收回目光，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要知道德立市，在等级上对标的可是大夏国的京城，如今竟然被异化生物折腾成这个样子。
    其中难以想象，当真正的黑潮降临会是什么样子，大夏国在时间上还来得及吗？
    这时，两名飞行员把伤口处清理干净，绑好绷带站了起来。
    每动一下，仍然是疼得龇牙咧嘴，但用酒精消毒又割掉腐肉后，至少不必再担心伤势，能勉强移动了。
    冯涛见状，想起了些事情问道：“小张小范，你们两在跳伞前，有看到珠峰弥散出的红雾吗？”
    小张摇了摇头，他是背对着珠峰方向坠落的，正好什么都没看到。
    小范则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跳伞还在半空中时，好像瞥见一颗巨眼一闪而逝，就不知是眼花了还是真的。”
    巨眼？
    陈一鸣眉头一蹙。
    难道又是类似曾经潜伏在西南无人区的阴影怪物。
    但这就有点奇怪了，若巨眼一直潜伏在珠峰，为何当初没有与阴影怪物联手，还任由阴影怪物被月球上的大嘴虚影吞掉。
    难道黑潮内部也有不和？存在争斗？甚至到达任由另一方死掉无动于衷的程度？
    “你们两被抓后，有遇到异化人中有地位的那些吗？”陈一鸣开口问，试图获得更多线索。
    小张和小范都摇头，说道：“被压进地下暗室后，除了被咬上几口，就一直待到被解救。”
    旁边冯涛见状说道：“会不会那些有地位的异化人，在战机坠落入红雾后前往珠峰了，毕竟巨眼的目标应该是那些超凡武器碎片。”
    陈一鸣心中一琢磨，似乎这种可能很有说服力。
    主导德立市的异化人，若是还在城内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从始至终整个城市的异化生物宛若一盘散沙。
    他的一次简单出手，就把几十万剩下的活人放出德立市。
    而主导恒河国异化生物的，很可能就是潜伏在珠峰的巨眼，珠峰离德立市并不太远，足够巨眼躲在黑暗中成为幕后黑手。
    解释通了是谁在后面操控恒河国，仍有疑点解释不通。
    超凡武器碎片有这么大吸引力？
    曾经的阴影怪物可是携带了八把完整超凡武器，几块未来号战机上的超凡武器碎片与之相比，明显层次上不应该放到一起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