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屋子里慕容炎歪在一边的椅子上睡着,看样子是在这里照顾了一夜。? ?
唐子鱼走上前,轻轻的推了推他。
“师父,来吧去用些早饭然后休息一会。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慕容炎睁开眼睛,看到唐子鱼后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嗯,那我先去休息了。”
昨天晚上他研究了一晚她的施针手法,可却只是摸到了一些入门。想要研究透的话,怕是还要多看几次才行。
只是这一夜没怎么睡,现在精神不太好不适合再继续研究了。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唐子鱼。
“小鱼儿,等你再施针的时候记得让人叫我。”
唐子鱼闻言抽了抽嘴角,这个便宜师父还真是喜欢医术。随后微微一笑,点点头:“好。”
得到唐子鱼的回答,慕容炎才转身离开屋子。
沈秋荷微微有些惊讶,不明白慕容神医怎么看来好像是要向自己女儿讨教施针手法?他不是女儿的师父吗?
床榻上的人出一声动静,立刻将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父亲,你醒了。”
唐子鱼上前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目光带着欣喜和关心。沈秋荷则坐在床边,紧张的看着他。
“夫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唐徽微微动一下身体,正好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疼的吸了一口气,不过看到妻子和女儿担忧的目光立刻轻声安抚。
“我没事,没有哪里不舒服你们不要担心。”
说着将目光落到了唐子鱼的身上:“你怎么回来了?”
“父亲受伤毒,将师父请了过来女儿怎么可能不知道。哪里还能在王府呆的住,自然是要过来看望您。”
唐子鱼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为他诊脉,然后又看了看他的伤口。
唐徽微微一愣,他记得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遇到几名黑衣人。他和侍卫都受了伤,然后又出现一个人救了他们。只是自己好像了毒,后来的事就忘记了。
“王爷和你一来的?”唐徽皱了皱眉,询问道。
“嗯,你外孙也来了。”唐子鱼将郑嬷嬷叫了过来,吩咐她准备一些白粥和清淡一点的菜。
沈秋荷伸手握住了唐徽的手,柔声道:“女儿也是担心你才过来的,而且有渊王陪着你不用担心。而且幸亏女儿跟着过来了,不然的话你的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
沈秋荷将昨晚的事都一一告诉了唐徽,有些事不能瞒着他的。而且昨天女儿施针后的脸色,让她心里一直有些担忧。
唐徽闻言眼闪过一抹诧异,竟然连慕容神医对他的毒都没有几分把握。同时也知道女儿为了救自己,消耗了不少的精神。
“辛苦你了。”唐徽面容柔和了几分,他也是担心女儿赶过来被黑衣人伏击。那些人不是英王睿王派来的,要么就是他的政敌派来的。
唐子鱼微微一笑,扶着唐徽坐身。在他的身后放了一个软枕,让他靠着舒服一些。
“我没事,再连续施几次针父亲身体里的毒就能完全逼出来了。”
也幸好是在她生产月子都做完,不然她也没有把握能把父亲身体里的毒都给逼出来。
“父亲,你可知道昨天刺杀你的人是什么人派来的?”
父亲身边一直都带着侍卫,而且暗也有他派去的人保护。怎么会受伤?
“我心里大概有几个怀疑的对象,这事你就别参合了。放心吧,这仇我会自己报的。”
唐子鱼闻言也没有再多问,便直接将话题转移。看着母亲目光温柔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她嘴角勾一抹浅笑身。
“我去看看耀儿,晚一点我再过来给父亲施针。”
沈秋荷闻言望向唐子鱼,有点担忧的询问道:“你父亲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一会我再让人熬一碗汤药送过来。”
听到唐子鱼的话,沈秋荷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也没有阻止她离开,专心的照顾着唐徽。
唐子鱼从屋子里出来,本来想要直接回自己的锦绣院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方向一转,朝着寿安院走去。
寿安院
老夫人一早来用了早饭就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只是却被杜秦楚给阻止了。
“姑姑,您还是先在屋子里等着吧。那边若是有什么事,一定会通知您的。您过去了,到时会让王妃和慕容神医分神。”
杜秦楚扶着老夫人坐下,随后端了一杯茶送到了她的手。
“如果您不放心,让唐嬷嬷过去看一眼也是一样的。”她看了一眼沉默的站在一边的唐嬷嬷,心冷冷一笑。现在在老夫人心里,她已经远远在唐嬷嬷之上了。再也不用担心老夫人会听唐嬷嬷的话,对自己抱有猜疑。
唐嬷嬷面容不变,依然是从前的温和恭敬:“老夫人,杜小姐说的没错。您还是好好休息,不要让王妃担心您。老奴过去看看,回来将侯爷的情况详细的告诉您。”
老夫人面容露出一抹迟疑,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祖母不用担心,父亲已经醒了。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一些,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唐子鱼走进屋子,脸上带着微笑。
杜秦楚和唐嬷嬷等人立刻弯身行礼,唐子鱼挥挥手:“都吧。”
她扶住老夫人坐下,面容带着几分的娇媚和从前一样撒娇道:“祖母,您就只关心父亲都不关心孙女了。”
老夫人听到唐子鱼的话是彻底的放下心,随后看着她还和从前一般心软成了一片。
“都当孩子的娘了,还这么喜欢撒娇。”
唐子鱼嘿嘿一笑,随后将一个瓷瓶交给了老夫人:“这是我为祖母配置的药丸,每天一粒。吃光了让人通知我一声,我再让人送过来。”
几次折腾,祖母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她特意配置了药丸,为她调理身体。
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幸亏有你,不然你父亲如今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唐子鱼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杜秦楚挑了挑眉道:“听母亲说,她生病的这段时间姑姑帮了不少的忙。鱼儿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姑姑呢。”
对上唐子鱼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神,杜秦楚莫名的背后一凉。不过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温声道。
“鱼儿不用如此的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况且姑姑那么疼我。”
唐子鱼垂下眼眸,遮挡住眼底的冷芒:“对,咱们都是一家人。”
老夫人知道唐子鱼不喜欢杜秦楚,她也放弃让两人如同一家人一般的心思了。只要不针锋相对成为敌人就行了,她看向杜秦楚给她使了一个眼神。
“秦楚,你回去休息吧。昨天陪了我一夜,辛苦了。”
杜秦楚正好也不想留在这里,每次和唐子鱼在一她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安,所以立刻顺着老夫人的话道。
“那秦楚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福了福身子,带着依云离开了屋子。
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她将房门关上。坐到床榻上,眯着眸子沉思了片刻。
“你去书房那边看看,如果那里没有人看守。找个机会进去,把这个放到书房里的隐秘位置藏来。”
她身从梳妆台下找出一个盒子,交给了依云吩咐道。
“是,小姐。”依云接过盒子,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将盒子收来后就离开了屋子。
杜秦楚看着依云离开,抿了抿唇瓣。她今天早上的时候看到府里不少的侍卫被调到了唐徽的院子看守,应该是过去保护他的。
所以她才想试试,看看书房那里的侍卫是不是也调过去了。能被派到书房那里看着的侍卫,都是唐徽信任的。现在他出了事,那几个侍卫应该会调过去保护他吧?
.........
老夫人询问了一些唐子鱼在王府的事,然后看向她疑惑的开口道。
“耀儿怎么没有跟你一过来?”
唐子鱼闻言笑了笑:“早上我来的时候耀儿还没有醒,我急着看父亲就没有带着他过来。不过这个时间也该醒了,我让影火将他抱过来。”
“别折腾孩子了,你赶紧回去吧。我听说耀儿现在不喝别人的奶水,可别饿到了我的小曾外孙。”
老夫人微微一笑,对于这事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她嫡亲的外孙不也是不喝别人的奶水,就只喝自己母亲的。
唐子鱼闻言抽了抽嘴角,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身和老夫人说了几句就回去了。
锦绣院里,一阵婴儿的嚎叫声不断响。影火不是很会哄孩子,被小包子弄的手忙脚乱的。额头上都出汗了,平时看锦冬和锦秋她们带着小少爷也没有这么慌乱啊?
就连影冰都能照顾好小少爷,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可王妃还没有回来,可怎么办?
小包子瞪着一双明亮漆黑的大眼睛,看着一脸无措的影火。眨了眨眼睛,一张嘴继续嚎哭来。
金嬷嬷一听到这哭声,立刻从小厨房里跑了出来。
一进屋子就看到手脚无措的影火和嚎啕大哭的小少爷大眼瞪小眼,一下子满后脑勺的黑线。
“这是怎么了?”
金嬷嬷一进来,皱着眉头询问道。她快步走到床边,将小包子抱了来哄着。
影火看到金嬷嬷眼毛金光,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
“小少爷醒了之后就一直自己在那玩,可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大哭来。我怎么哄,就是哄不好。”
她也试过像金嬷嬷这样抱着哄,可反而让小少爷哭的越来越大声。最后只能将他放回床上,果然由大哭变成了抽搭然后又变成大哭。
金嬷嬷闻言嘴角抽了抽,看着在自己怀里瘪了瘪小嘴的小少爷。
“小少爷大概是饿了,你去将王妃请回来。”
其实小少爷还是很好照顾的,这么大一点的孩子却十分的聪明。饿了的时候他会吧唧小嘴,想要小解的时候他会哼唧两声。
这聪明劲儿,就是当初侯府的小少爷都没有这般。
影火闻言立刻点点头,一眨眼人就不见了。那度快的让金嬷嬷咋舌,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唐子鱼这边刚走进院子,就看到影火快的飞了出去。她抽了抽嘴角,出声叫住了她。
“影火,你急匆匆的干什么去?”
对于儿子在侯府的安危,她还是比较放心的,所以也没有往儿子出事这方面想。
“咦?王妃您回来了?”
影火的脚步一停,转身看向站在院子门口的王妃。眨了眨眼睛,确定是本人后立刻开口道。
“王妃,快去看看小少爷吧。他刚刚一直在哭,金嬷嬷说是饿了。”
唐子鱼闻言立刻朝着主屋走去,一进屋就看到金嬷嬷正哄着自己儿子。再看儿子,眼睛清澈明亮。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珠,小嘴瘪的好不可怜。
“金嬷嬷,给我吧。”
她从金嬷嬷的怀抱过小包子,然后坐到床榻上开始喂奶。
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这饭是一顿不能少。而且还是一点都不能饿着,一旦饿着了就会嚎啕大哭。
看着鼓着小嘴喝奶的小包子,唐子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王妃,王爷说午不回来了。晚上的时候会过来和您一用晚饭。”
金嬷嬷将香炉的香料重新换上,放轻声音道。
唐子鱼闻言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晚上做些王爷喜欢吃的,这段时间他怕是又要忙了。”
他的伤势也该渐渐好了,自然也要开始在朝堂上出现露露脸。
“王府那边你让人多注意一些,如果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一声。”
想到为太后准备礼物这件事,她揉了揉眉心。她都还没看过那些人写的礼物都是什么呢。
“王妃,关于太后寿辰礼物的事真的要从侧妃她们写的那些东西里面选吗?”
金嬷嬷想了想开口询问道,每次皇上或者太后过寿辰都是皇子们互相较量的一次机会。能得到太后和皇上的看重,对皇子们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每年太后和皇上的寿辰,各位皇子王爷都绞尽脑汁选礼物。都想要压过别的兄弟一头,得到皇上和太后的喜欢。
“我可没有说这礼物只选她们写的,只不过从她们写的里面挑选一个出来一送给太后而已。”
至于太后的礼物,她早就准备好了。太后娘娘的身体其实并不如面上看着那么好,一个从低位爬到这个位置的女人所经历过的那些黑暗根本就没有人会知道。
在后宫这个地方生存,肯定少不了被陷害被下毒。身子骨早就被损了,不过是因为后来太医的精心调理才勉强好一些。
而帮人调理好身体是她最拿手的,想来送健康比送什么都能送进太后的心坎里。
“那要不要老奴去将那些纸条拿过来,您选出一个好传话回去让人去置办。”
唐子鱼点点头:“去吧,不过既然是她们自己想的这东西自然要她们自己置办。这才能显露出对太后娘娘的重视不是吗?”
她眸子闪烁着冷芒,想来那些纸条上写的都是一些很珍贵的东西。想要借花献佛,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是,王妃。”
金嬷嬷抽了抽嘴角,两个侧妃先不说。也许写的东西都能自己拿出来,可那些侍妾可就不一定了。把主意打到王妃身上,真是自己找虐呢。
看着儿子已经吃饱了,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把饱嗝拍了出来。这才将他放到床上,让他自己玩儿去。
“不知道二伯现在在没在家。”唐子鱼想自己儿子身上的毒,眉头微微一皱。她需要的药材,在京城的的各大药铺都没有。只能将目光放到别的地方,看能否找到。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锦冬的声音传了进来。
“王妃,三小姐过来看您了。”
唐子鱼一愣,随后立刻让锦冬将人带进来。
唐若芙改变了不少,老夫人为她请了一个从宫里放出来的嬷嬷教导她礼仪规矩。现在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温婉端庄,不再如从前一般看着有些小家子气了。
“给王妃请安。”唐若芙上前,规矩的行礼。那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刻在骨子里一般,可见是下了不少的功夫的。
“三妹妹快来,自家姐妹不用如此多礼。”唐子鱼对唐若芙到是没有多大的看法,反而现在多了几分的喜欢。
“坐,锦冬上茶。”
唐若芙也没有扭捏,大大方方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目光落在床榻上的小包子身上,眼闪过一抹喜欢。
“耀儿的模样真是取了你和王爷的优点,张的真是讨喜。”
唐子鱼闻言笑了笑,谁都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她自然也不例外。
“三妹妹今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对了,我听母亲说二伯母给你定了亲。对方是寒门林家的嫡子,这林公子我听王爷说过是个有大作为的。”
看到唐若芙面上微微一红,她心里清楚肯定是对这林公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门亲事不瞒王妃,我很满意。那林公子我跟着嫡母暗见过一次,是个很好的人。我是侯府的庶女,能嫁到林家坐正妻已经是最好的了。”
唐若芙嘴角微微上翘,眼闪动着水润的光泽。
“你能想明白就好,其实寒门又如何?自古以来多少的权贵都时候出自寒门,而且这林公子的前途不可限量。”
她都有些诧异,二伯母会给唐若芙定下林家这门亲事。她很少听到景承轩夸赞谁,这林公子却得到过他的夸赞,而且她知道林公子是他的人。
“那就借王妃吉言了,对了我这次过来是想告诉你。刚才我看到杜秦楚身边的丫鬟依云好像是朝着大伯书房那边去了,我觉得有些奇怪就过来告诉你一声。”
唐若芙也知道杜秦楚的事了,恐怕现在满府上下除了下人和苏姨娘以外都知道杜秦楚的身份了。当然老夫人也不知道,所以她看到依云的时候才会留意了一下。
唐子鱼闻言眯了眯眸子,父亲的书房不适合任何人都可以进的。这依云怎么会朝着父亲的书房过去,她想坐什么?
“你也不用着急,大伯的书房一般都有人看着不让任何人靠近。”唐若芙见唐子鱼皱眉,立刻开口道。
“谢谢你将这事告诉我,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如果我能帮到你,自然会帮你的。”
唐子鱼微微一笑,开口道。她知道这是唐若芙在向她示好,恐怕也是看出景承轩以后不会止步于王爷的位置了。
唐若芙微微一笑,随后站身:“那我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先回去了。”
唐子鱼点点头,随后想到什么开口道:“二伯在府里吗?”
“父亲在府里呢,你要找父亲?”见唐子鱼点头,她接着道:“那我回去的时候顺便去告诉父亲一声,让他过来见你?”
唐子鱼摇了摇头,开口道:“你告诉二伯,我下午会过去找他,有些事要拜托他帮忙。”
唐若芙点点头,然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联系不上三伯,不过相信二伯一定有办法能和三伯联系上。本来可以找六哥帮忙,可惜六哥前段时间离开京城了。
用了午饭休息一会后,她就抱着小包子去了唐徽的屋子。让人去将自己便宜师父叫过来,她要开始为自己父亲二次逼毒了。
将小包子交给母亲后,她取出银针开始为父亲逼毒。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唐子鱼只是脸色有些白到没有了脑子里刺痛的感觉。
这次施针的时间比昨晚长,整整花了一个时辰。等到黑血放完,她将银针收了来。
“父亲感觉怎么样?”
唐徽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开口道:“好像感觉身体轻松了一些,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沈秋荷闻言舒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欣喜的笑容。
唐子鱼刚要说话,就被慕容炎拉住:“你父亲看来已经生命危险了,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