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你记住,我永远不会怪你,埋怨你
混战过后,灵宝阁周围方圆好几里内,尽数化为废墟。
夜幕之下,幽月当空,烟尘还未散去。
蒋子文森厉冰冷的话,幽幽回响,久久不散。
没人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一码事归一码事,今晚那个赢了蒋王的神秘男人,即使夺得了鸾鸟蛋,也离不开鬼市。
而那跟随鬼市主人北冥还未走多远的神秘男人闻言,顿住脚步,目空一切的俊傲回眸,黑巾掩面之下,一双熠熠生辉的凤眸满是不屑和讥讽。
“怎么?赢了你,夺了蛋,你恼羞成怒,还不让人走不成?嘁,如此心胸,当什么阎王。”
慢慢讽刺意味,透着挑衅。
神秘男人说完,瞥了眼身边的北冥。
“走,带我去取蛋,蛋可是我送给媳妇儿的礼物,不能再出岔子。”
男人说话声,尤为的大,似故意在说给谁听。
话落之后,他和北冥,就双双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纪由乃望着某个男人消失的方向,如画般的眉眼之中,浸满了莫名的担忧和紧张,她注视着不远处孤傲冷酷,站立在那吸着烟杆,吞云吐雾的蒋子文,不明白方才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了。
霸气凛然立于护城河畔废墟之中的蒋子文,突然众目睽睽之下,翻转手腕,黑雾弥漫间,凭空变出一道刻有“阎”字的金色令箭。
纪由乃认识那东西,阎王令!
阎王令一出,冥界皆需俯首称臣,唯命是从!
而阎王令的众多用途之中,有一项极为霸道厉害的功能,通常用于紧急封锁。
纪由乃目不转睛的望着不远处的蒋子文,手起手落间,将那道“阎王令”弹指一挥,射向了无尽的黑色天空。
一瞬,阎王令在天空中,消失不见,化为了无数缕弥漫扩散,朝着四面八方铺展开的封锁结界。
几秒功夫,整个鬼市的上空,都被他“阎王令”生成的封锁结界所笼罩。
也就是说,整个鬼市,都被他封锁了。
“鬼判鬼将听令!”
蒋子文浑厚冰冷的低沉寒音乍然而起。
灵世隐和不远处两个巨人鬼将单膝跪地,异口同声:“蒋王大人有何吩咐!”
“帝归,此人来路不明,实力于天境之上,具体能力未知,因不在三界天境高手目录名册之中,属黑户,乃极度危险,威胁三界和平的存在,本王已发起阎王令,封锁了整个鬼市,以及鬼市各个结界出口,即刻下令!调遣冥界治安管理局鬼将、阴兵众属!立刻将其捉拿!送往三界治安管理总局·最高秘密联合监狱关押!永不放出!”
蒋子文话落,收起手中白玉烟杆,负手而立,蓦然侧身,俨然一派无情帝王,冷酷之姿。
“尊令!”
灵世隐和二巨人鬼将一得令,瞬间消失于所有人眼前,前往冥界,立刻调派鬼将阴兵,准备入鬼市,捉拿那神秘男人。
蒋子文下令之后,瞥了身旁的三界治安管理总局局长封锦玄,剑眉冷挑,为给其三分薄面,居高临下,气势凛然,幽寒冷问:“封局长,为了三界和平,这种来路不明之人,便不能存在,你觉得……本王这令,下的如何?”
矜贵清冷,浑身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寒冷意。
封锦玄牵着阿萝的小手,寒眸微眯,并未多说什么。
眼底深处,更是凝聚着令人完全无法看透的深邃和思量。
“蒋王大人心系三界,在下佩服,此事便由蒋王全权做主,我今日只是带家属来寻心仪宝物,并不想生事。”话落,封锦玄拎起阿萝,和蒋子文道了声,“告辞。”
阿萝不明白的仰着小脑袋,看看自家封锦玄,又望了一眼已经风中凌乱的纪由乃,狐疑的想说话,却被封锦玄捂住了嘴。
“阿萝,少言,慎行,我们去拿拍得的宝物。”
灵世隐和巨人鬼将很快就回到了鬼市,且调派了相当大数量的巨人鬼将和阴兵,以及冥界高手!
那一个个巨人鬼将,就已经够吓人的了。
各个手拿巨斧,浑身缠满铁链,感觉一斧头,就能将人砸成肉泥。
鬼市被强行关闭封锁。
到处都是冥界的鬼神。
他们在地毯式搜查帝归的下落,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穿着天青蓝的秀美旗袍,白色绒毛的旗袍袖子中,纪由乃粉拳攥紧,站在原地垂首,沉默了半晌,心情复杂且沉重。
蒋子文这是赶尽杀绝。
她不明白。
因为一颗蛋,而做到这种地步,是不是太过了?
还是说……蒋王,认出了那个男人和她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但是无论如何,纪由乃都不可能看着某个男人出事!
绝不能。
抬眸,她侧头挑眉,给宫尤恩暗示了一眼后,和他同时走向蒋子文。
“蒋王大人,你派鬼判他们去抓人,那我和尤恩呢?我们做什么?”
纪由乃此时此刻,满脑子都在想脱身之策。
“他是西冥府死神,冥界贵客,自然不用参与此事,你?你也给本王老老实实呆着!哪儿都不能去!”
蒋子文语毕,随便挑了块巨石,掸了掸灰尘,撩蟒袍前摆,孤寂冷傲的在巨石上坐下,仰眸望着皓月,无情冰冷的寒眸底,多了几分忧虑和凝重,他似是在害怕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终究逃不过的命运,眼底慢慢的落寞,就像是觉得自己注定会失去一些极为珍贵的东西,却又不甘心。
“那我能去把鸟蛋给抢回来吗?鸟蛋真的很重要!和东皇无极有关,不可或缺!”纪由乃生怕蒋子文不答应,拽住宫尤恩,“我让这厮陪我一起!我们很快就回来!”
“诡儿,没替你抢到那颗蛋,你会埋怨我吗?”
蒋子文看着纪由乃迫切想要蛋的那副模样,沉问。
“不会。”纪由乃在蒋子文面前,目光坚定,“你记住,我永远不会怪你,埋怨你,毕竟……”纪由乃粲然淡笑,“我们曾经亲如一家人,甚至比血浓于水的亲人,还要相信彼此。”
“去吧,我在这等你。”
染了灰尘的手掌,在蟒袍上擦了擦,蒋子文才伸手,纵容无比的轻抚了下纪由乃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