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左右为难
无言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笑道:“杨门主功夫有长进了!”
赵远哈哈一笑,道:“你说笑了,哪里是我功夫长进了,大祭司,既然杨某人都来了,你这避而不见,可否妥当?”
“哈哈……”
大祭司的笑声传来,接着缓缓从屋内走了出来,边走手里还摇着一柄蒲扇,接着朝着赵远一拱手,笑道:“杨门主还望见谅,鄙人习惯午睡,刚刚睡醒,见你们而为言谈甚欢,也不好打搅,所以也就并未出来!”
赵远也拱手笑道:“大祭司客气了,不知道大祭司意下如何?”
大祭司走了过来,让人取了椅子坐在了赵远的面前,道:“这国师可已经决定了?”
赵远道:“的确已经决定,他已经让人陈书礼部,现在就看礼部如何安排,按照鄙人的估计,礼部是会同意的。”
大祭司惊讶:“礼部会让一个外人前去台州?现在那边倭寇不是闹得正凶?这一去岂不是危险重重?”
赵远笑道:“危险?大祭司言下之意是朝廷觉得倭寇危险,还是那些左教的人危险。”
大祭司道:“按照朝廷的理解,应该是那些倭寇吧,毕竟现在台州那边倭寇猖獗,朝廷好像一时半会也没有完全压制下来!”
赵远道:“没压制下来并不代表朝廷对那些倭寇现在处于无能为力的近况,国师一行人,朝廷还是有能力保护,再说了,又不是让他们上战场,大不了也就是旁边观摩一下,而观摩那可都是让他们去观摩必胜,难道会把他们至于危险境地,实际上,国师的目的就是让那些随行贵国的官员好好的看看,明朝即便在他们眼中已经是非常衰弱,可依旧是他们没办法招惹起的存在,免得那些打在家里,却想着如何如何可以占领全世界的人认识一下什么叫做战争,什么叫做差距!”
大祭司笑道:“看得出来,这国师还真是忧国忧民啊”
赵远道:“忧国忧民我没办法判断,可是有一点,大祭司也觉得这次是把那些左教人引出来最好机会。也是把他们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大祭司道:“所以你就来把这个事情告诉我们?”
赵远道:“是,至于理由,想必大祭司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了,如何决定,是否参与,那也就看你们,我也就是把消息带到而已!”
缓缓的站了起来,道:“那么大祭司,告辞!”
说道这里,朝着两人一拱手,道:“二位,告辞,另外若是快的话,估计就这一两天就有动静,还请二位慎重!”
说罢,缓缓的走出了门。
院子里面此刻也仅仅只剩下了两人。
无言和大祭司两人谁都没想开口说话。
好一会,无言这才端起了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实际上我一直在想,锦衣卫和东厂是不是乐意看到我们三方斗个你死我活?”
实际上,这也已经不是无言第一次说如此的话了。
放下茶杯之后,这才街道:“锦衣卫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左教的人藏身之处,然后我们出人把他们给消灭了,可没多久,东厂又把我们的人藏身之处提供给了左教的人,我们的人也被杀了,而自始至终,东厂也好,锦衣卫也好,他们都没付出任何的损失,就把藏在明朝,让他们头等的梵天教的人灭了好几十人!即便是以前,他们想做到这样也非常难,除了西山那一战。”
大祭司道:“你的怀疑也并不是没理由,关键我们这一处并没有透露给锦衣卫。”
无言道:“这就是他们的聪明之处,我们并没有把这个藏身之地高手他们,也就是说,我们也根本没办法怪锦衣卫,而且提供消息是东厂,杀了他们的是左教的人,无论如何和锦衣卫都没任何的关系!我现在正的很怀疑,看上去不和的东厂和锦衣卫实际上暗地里已经串通一气,就是希望看到我们和左教,或者说我们三方拼个你死我活!”
无言并不是笨人,实际上他已经有了如此猜想,而这种猜想对于目前的局势而言,是最好的解释。
大祭司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说,这次也是他们计划,以国师作为诱饵,然后趁机把左教的人引出来,而左教说不定在东厂的帮助下,会按照他们的计划,立刻京城,追上来,然后想趁机消灭国师那些人马?当然,若是我们也参与的话,顺便也把我们给消灭了,即便不消灭,也希望借此大大削弱我们的实力?”
无言笑道:“大祭司你比我聪明,自然心里明白,所以现在我们的问题便是,去还是不去?”
大祭司沉默了,缓缓的端起了茶杯,轻轻的用杯盖撇着浮沫,然后却并没有往自己最里面喝,他心里也在很纠结。
正如无言虽说,国师前往台州之旅,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陷阱,而这个陷阱并不是布置针对某一方,不是针对国师,也不是针对左教,也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自己等人三方!他们完全就想借此设个局,让三方火拼,大幅度消灭三方的力量,或者说,更三方在这个战斗之中全部被消灭,那也是他们最愿意看到的。
因此现在最关键问题便是,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坑,国师已经跳下去了,或许他觉得他代表的是国内的温和派,原本就想着要保持两国的和平昌盛,明朝人也不会愿意他死在明朝,所以他并不担心,也甘心做诱饵。
国师跳下去那是因为有恃无恐,那么左教呢?国师离开京城,防卫也就相对比较松懈,也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明显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左教的人会不会跳?
若左教人去了,他们没赢过大祭司,那当然最好,可若左教的人赢了,那么接下来自己也就会直接和左教面对,自己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派人马前往,彻底帮国师消灭左教?
一时间国师有些踌躇满志,难以决断。
“大祭司有些难以决断?”
无言突然插话道,“茶都有些凉了,要不要给你重新满上?”
大祭司回过神来,把茶放在了嘴边,喝了一口,道:“你说得没错啊,是很难决断,我首先得担心左教输了,我们保持了实力,可以和右教一拼,这当然是皆大欢喜,另外一方方面,我又担心国师输了,那么我们还是只有长期呆在明朝,永远没有翻身之地!”
无言道:“若是左教也不派人前往呢?”
大祭司惊讶道:“左教不派人前往?如此好的机会他们岂能错过?”
无言的道:“机会的确好,可他们又不是没脑子,谁都知道这是一个陷阱,难道他们还会往里面里面钻?明朝前往台州的路上,多多少少应该派人前往,别不说,几百人会有的,左教的人马和我们人马一样,如此大咧咧的去袭击国师,多少有些以卵击石,成功的机会并不高,而且伤亡也很惨重。若是他们掂量一下,或许只会派人跟着,并不一定会借此刺杀。”
大祭司顺着无言的话想了想,微微点头,道:“也有几分道理,国师设下了陷阱,这左教的人会不会跳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过若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去。”
无言有些不解,道:“一定会去?”
左教既然知道这是陷阱,为什么会要去?自己嫌自己命长了不成?
大祭司道:“明朝人在京城的确让倭寇损失惨重,可倭寇难道就仅仅这点是你?若只有这点实力的话,也不至于让明朝打了这么久,都还没办法剿灭他们,而且在京城损失了两千人,想必倭寇也非常想报仇,若这时候左教的人马直接和倭寇联系,并且瞒着东厂,另外急用东厂的力量监视国师等人的行军路线等等,到时候他们就混在倭寇之中,派兵伏击,难道你觉得他们不能把国师一举消灭?”
无言道:“你说左教可能去勾结倭寇?”
这点无言并没有想到,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左教要对付大祭司,那都是依靠自己力量,现在大祭司一说出这种可能性,他觉得异常的惊讶。
大祭司道:“为什么不可能?这左教本来就是明朝人欲除之而后快,这倭寇同样也是明朝敌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难道觉得左教的人会顾忌明朝人的反应而不敢和倭寇结盟?”
无言道:“他们当然会不会估计明朝人的反应!”
大祭司道:“这就对了,杀了大祭司和二王子,明朝自然也是保护不力,说不定他们国家就会大军压境,到时候明朝面对三方的压力,对于沿海的压力自然也就少了很多,用很少的兵就能办到这种事情,左教的人何乐不为?”
在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大祭司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若是左教以自己刚才所说的理由去找倭寇商谈,双方达成一致的几率非常的大。
无言沉默片刻,道:“若是倭寇也参与进来,这事情可就有些复杂了,东厂利用左教,左教何尝不会利用东厂?东厂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让我们三方火拼,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因此一定会尽心尽力给左教提供他们想要情报,然而没想到这样反而会落入左教的陷阱之中!到时候倭寇若是有足够的人马,即便你右教这边高手如云,也不一定能挡得住!按照你怎么一说,原本右教这边十拿九稳的事情,反而成了别人十拿九稳的事情。那你觉得呢?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好怎么做?若国师真的被消灭了,接下来,左家可就会对付我们了。”
大祭司道:“这点我岂能不知?所以现在对于我们而言,就是如何利用这个机会,让左教的人马和国师的人马火拼,我们要参与,但必须得保证赢了至少我们还有足够的势力。”
无言有些哭笑道:“这个要求有些高了吧?”
大祭司道:“就是因为高,所以必须得好好的想想,反正现在还有时间,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
无言道:“为什么是我想?”
大祭司道:“因为你比较聪明,至少比其他人都还聪明!”
无言道:“这话的确是实话,那么我也就好好的想想,至于能不能想出什么结果来,你最好别期待太多,你给我的简直就是一道难题!不过左教勾结倭寇的这种可能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一下杨开,若是他们失察,倭寇的人马又足够的多,我怕就凭借他们的那点守卫,根本就保护不过来!”
大祭司道:“这点完全没问题!”
无言离开了院子,然后直奔赵远的住处,现在天色尚早,他还不会去国师哪里,大多数时候,他都喜欢倒在家里。
果然赵远前脚刚刚买进了院子,后脚无言就跟了上来,见此赵远有些奇怪道:“我这刚走,你这就追上来,你们商议得如此快?”
无言道:“商议自然还没确定,不过刚才和我大祭司在说起此事的时候,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注意让国师人马全军覆没的可能。”
他如此一说,赵远心里不由的一紧,道:“什么可能?”
无言道:“左教勾结倭寇的可能!”
赵远有些不相信道:“左教勾结倭寇?”
无言道:“看得出来的,你现在的表情和当初我知道这种可能性的表情完全就是一模一样,我也完全没料到左教可能会勾结倭寇,可还是大祭司说得好,为什么左教不可能勾结倭寇?他们是中原武林的敌人,倭寇同样也是,杀了大祭司和二王子,你们还得落下一个保护不力,这应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除此之外,你们在京城杀这么多倭寇,难道那些倭寇就不想替他们报仇?因此种种可能,这都完全有可能!当然,若是你们有好的办法,依旧用国师当偶尔,把前来寻仇的倭寇和左教人马一网打尽,也不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