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好了！简直是大快人心！这秦协道，总算是干了一件人事！”
    王坤第一时间就收到了秦家在曲阜书铺对面开了一家三联书屋的消息。
    “郎君，我已经亲自去跟他们商量了一下《长安报》纸张购买的事情，对方也给出了一个比较优惠的价格。
    这么一来，以后我们每发行一份报纸，就可以少亏一半的钱了。”
    王忠琪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这段时间，由于曹氏茶叶铺子的崛起，他负责的王氏茶叶铺子，生意可谓是愈发的艰难了。
    虽然适应形势的搞了一些优惠活动，再凭借着老顾客的优势，王氏茶叶铺子也算是重新站稳了脚跟。
    但是以往那种一家独到的局面，却是一去不复返。
    挣惯了轻松钱的人，是很难接受挣钱辛苦的事实。
    “纸张的价格直接降低了一半，会不会过个几天，他们就涨价了？”
    开心之后，王坤又有点担心了。
    “我们可是跟他们签订了契约的，哪怕是三联书屋里头售卖的纸张价格涨价了，也不会对我们契约周期内的纸张售价有影响。
    不过，我估计秦家应该是使用了什么特别的造纸技术，要不然不可能有这么低的纸张。
    要是这个价格一直都能持续下去的话，那我们的造纸作坊就没有必要修建了。
    按照现在我了解的情况，哪怕是我们自己有了造纸作坊，也做不到这个价格呢。”
    王忠琪是一个典型的商人。
    哪种方式更省钱，自然就使用哪种了。
    反正长安城最近新开工修建了好几座造纸作坊，自家继续进入这个相对陌生的领域，其实不见得就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嗯，那造纸作坊的事情就先停下来吧。不过我们的纸张购买价格的事情，你一定要确认清楚，最好就是能够跟三联书屋签订一个比较长的契约，免得他们以后借机涨价。”
    王坤想了想，就作出了一个决定。
    这年头，商人之间往往还是比较讲究信义的。
    哪怕是没有签订契约，口头上的承诺也不会轻易的变更。
    如果有白纸黑字的契约，那就更加不可能变化了。
    否者，名声败坏了，就会被商圈所有的人排斥。
    “好的，没问题，我等会就过去跟三联书屋补充签订一个三年的采购契约。”
    在王忠琪看来，现在的纸张价格，已经是非常低了。
    未来三年，不可能会有更低的价格。
    不过，三年之后，他还会不会这么想就不好说了。
    ……
    “家主，我们的纸张价格，实在是没有办法再降低了，否者就要亏钱了。”
    孔志强今天再一次的见到了孔颖达。
    不过跟上一次的情况却是完全不同。
    “人家三联书屋都能做到一文钱的价格，为什么我们就做不到？孔家的造纸作坊遍布天下，技术是最好的，秦家以前从来没有制作过纸张，怎么可能做得比我们还要好？”
    造纸和书籍是孔家最大的生意。
    所以孔颖达哪怕是不太关注商业上的事情，今天也是坐下来认认真真的跟孔志强交流了一番。
    “关于这个事情，我这几天也安排人多方打听，花费了不少钱财之后，总算是有一些眉目了。
    秦家的造纸作坊，使用了全新的造纸技术，不仅造纸的速度比我们快，成本也比我们低不少。
    他们雇佣的匠人当中，有几个是以前我们的造纸作坊的匠人，在花费了重金之后，对方透露了一些细节给我们。
    如果我们也将水车引入到造纸作坊之中，那么纸张的成本还可以有一定的下降空间，但是这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并且，到时候我们的成本，顶多就是维持在三联书屋的售价水平，万一到时候他们再降价的话，我们还是会顶不住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孔志强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面临现在这个局面。
    前阵子，自家造纸作坊收购报纸来当做造纸材料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都没有什么压力。
    但是现在却是压力山大。
    一不小心，孔家经营了几百年的造纸作坊，就要毁在自己手中了。
    “秦家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没有理由做不到。反正我不管你使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造纸作坊的成本降下来。”
    孔颖达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儒雅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个秦协道，当初亏他还亲自赞扬了他的才学。
    在书房里头，孔颖达还时常练习秦协道搞出来的瘦金体。
    结果这个家伙却是不声不响的挖了孔家的墙角。
    这个事情，绝对是不可接受的啊。
    ……
    “人之初，性本善……”
    在《大唐报》旁边，隶属于秦家的红星蒙学和红星小学同时开业了。
    学员都是秦家各个作坊和铺子的匠人、帮工的孩子，以及《大唐报》的报童。
    开业当天，秦协道一如既往的去了一趟玄武门，然后就亲自过来视察蒙学和小学的情况。
    发展教育不是一朝一日的事情，秦协道心中也只能从自己身边慢慢开始。
    “郎君，各个作坊里头，匠人们干活的劲头都非常充足。
    对他们来说，自家的孩子能够有机会上学，那是以前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啊。”
    马周跟在秦协道身后，心情也有点激动。
    到现在为止，他都还在为秦协道拿出来的蒙学和小学的教材而震惊。
    不管是《三字经》还是汉语拼音，都刷新了马周的认知。
    “我也是在府中看到怀道学习识字的场景，才想到要开办蒙学和小学，让我们秦家所有的匠人子弟，都能有机会上学。
    到时候，这些人小学毕业之后，哪怕没有机会进入到国子监深造，没有机会在科举上取得功名，也能在作坊里头找到一份好差事。”
    这年头的文盲率太高了。
    秦协道很是不习惯。
    作坊里头的一份通知贴出来，要是没有人专门念的话，九成以上的人都压根看不懂。
    “我觉得这些人小学毕业之后，肯定比其他人要强。就以郎君您制作出来的教材和汉语拼音，完全可以让他们的学习速度加快很多，甚至都值得让朝廷去全面推广呢。”
    马周的眼光，显然也不是盖的。
    “这种事情，我们主动的提出要推广，跟别人发现了这些东西的优点之后去推广，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现阶段，我们就先这样吧，让红星蒙学和红星小学的学员们试一试这些新式玩意的效果，要不然口说无凭啊。”
    秦协道自然知道《三字经》和汉语拼音的好处。
    不过，他不想吃力不讨好的去折腾。
    反正这个事情，无非就是早几个月，晚几个的事情。
    无伤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