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每一个部落的族民都知道，这是一场不能退让的战斗。
    一旦退了，后面陵墓里的老幼妇孺，都将成为数以千计的粽子的口中粮食。
    此刻，所有的人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处，不少的妇女和小孩们，死死盯着自己的丈夫和父亲战斗的身影，几乎伴随着每一个呼吸，都会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倒在血泊中，然后被巨石外的粽子拖了出去……
    小孩子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消失在巨石外的粽子群中，稚嫩的小脸上流露出一股惊慌失措；而妇女们在见着丈夫再无了身影后，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的哭声影响到其他还在战斗的部落勇士们。
    巨石外，落着鹅毛大雪。
    巨石内，无数的男人，不分部落、不分年龄，前仆后继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堵住了那一道狭小的入口。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挥洒着自己的血汗，与粽子展开了生死之战。
    在那狭小的战场上，我看到东守成已经杀红了眼，他将手中的大刀狠狠刺进了一头粽子的胸膛，然后连着它的脑袋一并砍了下来。
    粽子的脑袋滚落在地，东守成一脚将其提出了巨石外，但紧接着，趁得这个空隙，更多的粽子从巨石外扑了进来。
    “老东小心！”
    我急忙朝东守成吼了一声，可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两头粽子一左一右向他迎面扑去。
    东守成连忙举刀，但他只来得及一刀砍翻了左边的那头粽子，而右边的那一头，则硬生生咬住了他的肩膀骨那里。
    我清楚的看见，那头咬住东守成的粽子，正好是一头黑毛僵尸！
    那玩意杀伤力巨大，比起普通的粽子来犹凶残恐怖了不少。
    眼下，这头黑毛僵尸就如钳子一般，死死咬住了东守成的肩膀，它那锋利的獠牙，深深刺进了东守成的身体里。
    东守成仰头一声怒吼！
    “哥！”
    这个时候，东云飞赶了过去。
    东云飞迅速举起自己的一把斧子，一把就将头黑毛僵尸的脑袋劈成了两半。
    但就算是这样，那仅剩下的一般脑袋，在那张血盆大口下，还是死死人咬住了东守成的肩膀，怎么也掰不开……
    “哥，你没事吧？”
    东云飞满脸担忧，可他也束手无策，那头黑毛僵尸的半个脑袋，就跟定了根一样，东云飞犹豫了几秒钟，愣是不敢再动手。
    东守成脸色虚白，满脸的白冒汗，他看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肩膀，知道那条手臂是保不住了，当下也没犹豫就冲东云飞喊道：“快看帮我砍下来！”
    东云飞毕竟是当弟弟的，哪敢对自己的哥哥动手啊，当下着急得不行，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办。
    关键时刻，还是诸葛玉树上去了。
    诸葛玉树深邃的目光扫了一眼东守成，淡淡道：“忍住！”
    话音刚落，诸葛玉树已经扬起了手中的剑。
    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竟是不敢再看。
    随着一道咬牙切齿的冷哼声响起，我睁开眼看去，却是见到东守成的右手臂掉在了地上，而他自己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快抱进去，让和尚救人！”我喊道。
    东云飞连忙把东守成抱了进去，东守成这条手臂被砍下来，不及时救治很可能命都保不住。
    我看了一眼地上那条血肉模糊的手臂，上面还叼着黑毛僵尸的半边脑袋，不由得有些作呕。
    倒是诸葛玉树直接，用剑将那手臂连着半边脑袋一起丢了出去，惹得巨石外边的粽子们一阵哄抢……
    战斗还在持续，类似于东守成这样的悲剧还在不断发生。
    为了自救，斩断自己手脚的人越来越多，但他们都还算是幸运的，而有些男人，则倒下去后再也没有起来过，就尸骨更是荡然无存。
    巨石外的粽子，只要见着有人倒下，往往会冲进来几十头，然后将那具尸体拖出去哄抢……
    而每一次，我领着人将那几十头粽子留下来一大半时，总是要赔上几个护卫队的兄弟。
    狭小的巨石入口，到处沾满了鲜血，本被冰雪冻住的泥土，鲜血汇集成流，染红了整块地面……
    这些天，自下雪以来，天空就一直没出过太阳，所以这些粽子才能如此肆无忌惮从天亮攻击到天黑。
    直到天黑后了一个多小时，巨石外的粽子这才终于消停了一些。
    战斗慢慢归于平静，这个时候，我们总算可以歇口气了。
    随着粽子一停下来，马上就有老人和妇女提着热腾腾的饭菜和水上来了。
    大家都分工明确，老人们则用树叶擦拭着满是鲜血的地面，尽量减少这里的浓郁血腥味，多少可以降低一些鲜血对粽子的刺激和吸引……
    妇女们则红着眼，将那热腾腾的饭菜一个个盛到碗里端到参加战斗的男人面前。
    有不少男人已经虚脱无力的瘫坐在地，他们的女人一见，赶紧用自己的身体给自家男人靠住，然后一口一口的喂饭。
    我知道，这不是男人们太矫情，而是这一战持续的时间太长，大家伙的心里和生理都超乎了承受范围，不少男人对着巨石外的碎块一个劲的狂呕。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干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在我旁边，东云飞脸色有些难看，他盯着巨石外的粽子，喃喃道：“这么多的粽子，怎么杀也杀不完……”
    我拍了一把东云飞的肩膀，没有多开口安慰，男人之间，有时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让对方体会到自己的话。
    这时，司徒萱和苏锦来了。
    她们俩各拿着一个碗，上面盛满了米饭直接端到了我的面前。
    “少主，您饿了吧，吃点东西。”司徒萱道。
    苏锦也冲我眨巴了下眼睛，道：“小男人，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保护我们这些弱女子。”
    我不住苦笑，道：“我没什么胃口，给木头和云飞吃吧。”
    不是我不饿，是哥们真没什么心情吃，这一战，死伤的兄弟数量触目惊心再加上东守成也受伤了，我不知道后面的时间里，我该如何守住这道狭小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