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路易的心里响起了《一眼万年》，他几乎当场就把斯普雷威尔排除出待选名单。
    穿越以前，斯普雷威尔给路易的印象几乎是负面的，脾气暴躁，自私，掐教练脖子，贪得无厌，没理财能力，晚景凄凉。穿越以后的现在，对方给他的印象同样不好。
    当下，没有人知道斯普雷威尔的未来会如何。
    但他在大学里已经有很多糟糕的名声，和他相比，他的大学队友罗伯特·霍里是个更值得考虑的对象。
    尼克斯需要替补侧翼以应对开拓者的冲击，斯普雷威尔看起来是个完美的选项，物“美”价廉，但他是个问题球员。
    路易以前玩2k的时候，尝试过把那些有问题但实力不错的球员集中在一支球队里。
    只要不是同位置的，他们都能打得不错，运气好的话，还能模拟夺冠。
    因为这只是游戏，他们只是ai的程序。
    游戏里，他们没有自己的性格，没有想法，没有灵魂，只要你不改变他们的出场时间和球队地位，他们绝不会成为问题。但在现实中，所有试图把一群问题球员集中起来的球队，都没有好结果。
    最具标志性和知名度的当然是波特兰监狱队。
    一支球队，最多只能有一个问题球员，即便是路易，也不认为他可以驾驭住两个发病的罗德曼。
    现在，他手下的罗德曼已经从当初那个球场上喊麦克丹尼尔哥的青涩少年蜕变为混世大魔王，还有坎普这个定时炸弹以及威尔逊和尤因的斗争，他不需要更多的定时炸弹了。
    话虽如此，斯普雷威尔是今天试训表现最好的球员。
    即便是在对抗赛里，他都拿出了让路易耳目一新的特点。
    首先是他的爆发力和第一步，就算不是联盟第一，也是最快的之一，其次是他的投篮分布。
    一个几乎不出手中距离，所有出手都在三分线外和篮下的魔球型选手。
    当天下午，路易接受《纽约邮报》的采访，其中有几句话挑动了各大俱乐部的神经。
    “路教练，你认为沃尔特·威廉姆斯如何？”
    “非常好，他是很少见的球员，可以立刻为球队带来贡献，我会持续关注他。”
    “除了沃尔特，还有谁让你印象深刻吗？”
    “有啊，圣母大学的那个孩子（拉方索·艾利斯），我认为那孩子的技术有点粗糙，但他的身体素质让人印象深刻，可惜啊，可惜。”
    公然表示一名热门球员存在缺陷，这是很少见的。
    而且，还是路易这种选秀场上的顶级猎手，被他看轻的球员，岂不是要完蛋了？
    路易的做法不仅非同寻常，而且不符合常理。
    尼克斯没有前四选秀权，拉方索这样的球员，应该是他们的重点考察对象，他直接就在媒体面前说这个孩子不好，未免有点太刻意了。
    当晚，次日，纽约的小报爆出路易和拉方索·艾利斯共进晚餐，两人相谈甚欢。
    如果路易真的认为拉方索是一个存在缺陷的球员，又何必在试训结束后和他共进晚餐？
    这种把戏，很难不让人想起当年奥尔巴赫所做的事。
    奥尔巴赫经常会对他看中的目标表示出厌恶，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对某位球员有多失望，然后出人意料地选中那名球员。
    6月16日
    尼克斯试训吉姆·杰克逊和克里斯蒂安·莱特纳。
    这两人，路易心里都有数。
    所以试训的时候，只看了一会儿就回办公室了。
    他正在寻思如何炒作拉方索·艾利斯，办公室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尼克斯的交易电话一般会先打到贝勒那里。
    贝勒会筛掉那些不是诚心想做交易的，再把那些值得认真思考的方案反馈给路易。
    能不经过贝勒直接打到他办公室的，都是熟人。
    “喂。”
    “是路教练吗？冒昧打扰，我是厄尔·门罗。”
    门罗？不就是那个替代了贝勒在快船队备受折磨的倒霉蛋吗？
    作为尼克斯的名宿，路易和他关系不错，年会上经常坐一起。
    “我的黑耶稣叔叔，有事吗？”路易笑问。
    “路，我们是自己人，闲话就免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门罗交易的风格就是干脆，就像他著名的背转身，“我想要你们的首轮第5顺位。”
    关系就算再不错，首轮第5顺位都掺不了一点人情价。
    路易现实地说：“这个可是很贵的。”
    门罗直接说：“我拿里克·施密茨和你们换。”
    施密茨？如果尤因能有个施密茨当替补，尼克斯的内线无忧。
    但首先，他不是新秀，已经在联盟打了几年，到哪都是内线核心，能甘心接受替补吗？
    而且，比起他，路易更喜欢余天粲。
    “我们的薪资空间怕是没法吃下施密茨的合同。”路易想找个借口推掉。
    门罗竟然说：“可以拿凯文·麦克海尔来匹配。”
    麦克海尔在总决赛上刚遭遇腿伤，新赛季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呢。
    多加这一个球员，尼克斯也不算亏，还腾出了一个名额。
    “我更希望让凯文作为尼克斯的一员退役。”路易真心说，“他是我很喜欢的球员。”
    “都说你是个忠厚人，看来果真不假。”
    门罗心知交易告吹了，路易全程就没问过施密茨，可见荷兰人对他而言好比凯拉·奈特莉专门为匈奴人拍裸戏——毫无吸引力。
    “那都是大家随便说的，您别当真。”
    “对了。”门罗问，“拉方索·艾利斯真的很糟糕吗？”
    路易笑了，他相信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的人绝不止这一个。
    “很糟糕。”
    “真的那么糟糕？那你和他吃什么饭？”
    “小报的话不能信啊。”
    “路易，你和我之间应该不需要说那些糊弄人的假话吧？”
    老实说，路易还没和门罗做过交易，不知道这位老哥是什么路数。
    “我可以非常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但我希望您能保密。”路易并不想坑骗快船去选拉方索，对方动了交易施密茨的心思，显然说明了一些问题。
    余天粲确实被快船看上了，可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内线天赋已经爆满，要选余天粲，就得交易走一个。
    骗他们去选拉方索似乎符合路易利益，但路易并不希望以后别人和他谈交易都像森林狼和篮网的总经理一样充满敌意。
    有些便宜是可以占的，有些坑是可以不让人跳的。
    “我可以保密。”
    “除了我之外，其他球队选中拉方索·艾利斯并将他培养成才的概率，是0。”
    路易的话听起来很自负，但门罗并不会质疑他。
    “所以，你想要选他？”
    “不。”路易阴险地笑道，“我从未说过我要选他，我在媒体面前说了实话，为什么你们都不信呢？”
    门罗干笑了几声，谁会相信路易对媒体说的话？对媒体说的话那能是真心话吗？
    “黑耶稣叔叔，如果你真的对于第4顺位的选择感到为难，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听闻路易的话，门罗来了兴趣，追问道：“说说看？”
    “先将我们之间的选秀权进行置换。”
    “你是说，用我们的第4顺位，换你们的第5顺位？”
    路易笑道：“没错。”
    “我为什么要在得不到任何好处的情况下降低自己的选秀顺位呢？”
    “这就是和我合作的方式，你先给我一点好处，然后我再帮你。”路易淡淡地说，“快船在你手下已蹉跎了6年的岁月，我知道你对斯特林的吝啬感到厌恶，但如果你无法在洛杉矶做出成绩，就无法跳船离开。”
    门罗却有自己的疑虑：“我不能平白无故将第4顺位换成第5顺位，你必须给我一点甜头，哪怕只是做做样子。”
    “我可以多给你们一个明年的次轮选秀权。”路易当然不希望门罗难做。
    路易提出了一个让门罗难以拒绝的建议。
    “弥赛亚”的名号不仅响彻在美国中西部，在职业篮球圈的管理层之间，同样响亮。
    凯尔特人在路易离开后出现了颓势，尼克斯在路易加盟后逐渐复兴，和纽约关系良好的迈阿密只用两年时间就进入季后赛，而今建队不过几年的时间，已经成为东部豪强。
    虽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路易对热火的建立有直接影响，但路易和热火的最高执行官刘易斯·沙菲尔关系密切是肯定的。
    “如果我同意与你合作，你会像帮助迈阿密那样帮我吗？”这是门罗的试探。
    他想知道热火的崛起和路易有没有关系。
    “黑耶稣叔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在这个圈子里，愿意和我合作的总经理数不胜数，如果你希望改变快船队的颓势，我就是你的捷径。”
    门罗有理由拒绝吗？不，他无法拒绝路易。
    他在洛杉矶六年了，一事无成，每年都做着同样的事情——乐透抽签，选一个前途无亮的天才回家，然后继续摆烂。
    薪水低，恶评如潮，球员时代的辉煌此刻成为了枷锁。
    如果他离开快船，便无法在其他球队得到同样的权力。
    想要在其他球队坐上高位，就得让快船在自己的任期内出成绩。
    也许路易在信口开河，但他愿意去尝试，或许这是一种新的打开方式，就像路易说的——这是一条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