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依依惜别
启程离京那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阳光和煦,清风徐徐,驱散了夏末残存的暑气,这天气正适合出行。
为了出行方便,秦绾妍和桃枝以及梅枝思量再三,都换上男装再出发,毕竟她们的容貌属上乘,女装的话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温府大门口,温家老小都出来送行,温子言乖巧地站在傅氏身边,依依不舍地看着温彦宸。而温彦宸正与两位长辈说话,忽而看到一个翩翩美少年的身影,他微微怔
愣了下。 不远处的少年身穿一袭月白色锦衣,额前以及两鬓的青丝用簪子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原本的柳叶眉用眉笔加粗了两倍,此刻她手执折扇,嘴噙笑容,昂
首阔步向自己走来,桃枝和梅枝书童打扮跟在她身后。
这样乍一看,还以为她是个风流倜傥的翩翩美少年,看着这样的她仿佛回到一年前,自己和星瑜在酒楼看到她身着男装的模样。
那时星瑜以为她是怀瑾,但自己却一眼看穿,这不是怀瑾,而是那个时常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自己面前缠着自己的小丫头。
尽管她说话时压着声音说,显得低沉一些,但姑娘家始终是姑娘家,仔细听着还是能听出女儿家特有的娇柔,而且她还没有喉结,这就更容易分辨了。 傅氏和温老夫人见温彦宸忽然间没说话了,也停下来,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三个俊美少年便映入眼帘,不由一愣,没想到她们主仆三人这副打扮,特别是秦绾妍,她
与秦怀瑾是双胞胎,长相极像,若是不熟悉他们姐弟俩的人还真分辨不出来。
等人走近了,傅氏疑问道:“绾绾啊,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子?” 秦绾妍快步上前,向两位长辈福身行了一礼,而后俏皮地眨了眨眼,道:“娘,男装打扮比较方便,跟在夫君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弟弟呢,您瞧瞧我像不像男
儿?”
傅氏一时语塞,她家香香软软、每天都打扮得精致漂亮的儿媳妇,忽然成了这样,视觉上还是有点接受不过来。
温彦宸重新审视着这个‘弟弟’,被那双水润明亮的眼眸盯着看,他想,这就算是真的是个男儿身,他也不会放过。 温老夫人原本是看不惯这长孙媳妇的,但是有了外孙女和二孙媳妇的对比,看她是越来越顺眼了,就连她穿男装都觉得可爱,慈爱地打量着她,语气和蔼道:“咱们家
绾绾长得美,穿男装的确省去不少麻烦。”
告假一天给父母送行的温子言眼巴巴地看着秦绾妍,笑吟吟道:“娘亲穿这身衣服像舅舅,玉树临风的,就跟爹爹一样英俊。”
秦绾妍低笑一声,伸手摸着他的脑袋瓜,笑问:“言哥儿,你今天吃了蜜糖不成?嘴巴那么甜。”
温子言老实巴交地摇了摇头,回道:“才没有,娘亲就是好看,不穿裙子还是好看。”
“其实娘亲也这么觉得的。”秦绾妍笑意更深,而后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小脸蛋肉嘟嘟的,肌肤又细腻,手感特别的好。
“娘亲是最好看的,是京城最美的姑娘呢。”温子言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嘴角缓缓上扬,接着道,“娘亲,您到了扬州要记得给言哥儿写信哦。”
秦绾妍连声应下,又叮嘱道:“言哥儿,你在家要听祖母和曾祖母的话,在书院得听先生的话,好好念书,等我们回来可是要考你功课的。”
温子言乖巧地点头,保证道:“娘亲放心,言哥儿会听话的。”
秦绾妍怜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弯下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道:“言哥儿真乖。”
温子言也顺势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一口,这才放开她。
站在一旁的温彦宸见状,瞪了温子言两眼表示自己的不满,但一想到这小子在未来一段时间都不会跟自己抢绾绾,瞬间觉得这亲两下也没什么了。
傅氏看了眼顶头的金乌,如今艳阳高照,也是时候出发了,便道:“彦宸,绾绾,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出发吧,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一个落脚点。” 若是坐马车走陆路去扬州,得将近一个月,舟车劳顿,若途径颠簸的路段,更加累人。是以,还是坐船走水路更为快捷、舒适,加上如今是太平盛世,走水路也安全
,水匪也是极少的。
走水路得从通州出发,走京杭大运河抵达扬州府,而通州则在京城以南四十余里的地方,坐马车前往通州,加上中午吃饭休息的时间,得三个时辰左右。 如今是巳时,到达通州大概是申时左右的样子,继续赶路也不合适,在通州落脚,歇息一宿,养足精神,翌日坐船前往更好,不然没精神又得赶路,就算不晕船的也
会不舒服。 夫妻俩点了点头,然后辞别家人,温彦宸扶着秦绾妍上马车,桃枝和梅枝则上了后面的马车,长平、长欢和长乐也跟上,三人坐最后面的马车,而长安则留在京城,
观察京城动向。
一行人轻车从简出发,也就带些衣服以及首饰,其他的只要有银子也能重新置办,所以都不必带。 温老夫人、傅氏以及温子言目送三辆马车离开,眼眸里满是不舍,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内才收回目光。特别是温子言,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可就是紧紧抿着嘴没有哭
出声,生怕父母听见他的哭声会放心不下。 傅氏见小孙子如此懂事,都要心疼坏了,忙蹲下身子,将言哥儿搂进怀里,柔声安抚:“言哥儿乖,不哭了啊,爹爹和娘亲过年就回来了,现在已经七月份了,今年已
经过去一半多了,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
“祖母,言哥儿想爹爹,想娘亲了。”
温子言声音哽咽地说完,然后趴在傅氏怀里哇哇大哭起来,他年纪小,舍不得父母,撑到现在才哭,已经很能忍了。 傅氏眼眶也湿润了,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乖,不哭了不哭了,心肝儿啊,你一哭祖母的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