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莉收回视线，掏出手机看来电。
    在行。
    看见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凯莉心里一紧，立刻接通电话：“在行。”
    她离开，脚步很快。
    章明看着外面离开的人，她收回视线，看林帘。
    林帘和林越聊工作，她神色认真，眉眼神色和刚刚截然不同。
    就连她身上的那股冰冷也都消失。
    “你在哪？
    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知不知道伯母有多担心你？”
    “今天她都来了公司，还说要再联系不到你就要报警。”
    “我不知道你在那边出了什么事，但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冷静理智，不要忘记自己该做什么。”
    走到僻静的地方停下，凯莉的话也跟着停下。
    不怪她一接通电话就说这许多，实在是要跟他把事情说清楚，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不要任性妄为。
    其实这些以前她都不担心的，他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这几年，他这个情况越来越严重。
    到现在，她不得不一再的说。
    手机里没声音，似乎没人在听。
    凯莉皱眉，拿下手机。
    没有错，电话正在通话中，来电人也确实是韩在行。
    凯莉把手机拿回耳边：“在行？”
    “……”“在行？”
    “……”明明电话接通，人却没有，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出事了？
    凯莉心里一下就紧了，她握紧手机：“在行，你在听吗？”
    “在行？”
    “这段时间公司你先看着，我有点事要处理。”
    沙哑的声音传来，不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出这是韩在行的声音。
    凯莉神色变了：“你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这样的声音，她很久没听见了。
    在行他，真的有事。
    “在行，你跟我说，出什么事了？”
    “你现在在哪？”
    “到底在哪？”
    “你不要骗我。”
    “一点小事，公司那边的工作不是很重要的你做决定，做不了决定再给我发邮件。”
    “不是，你怎么了？
    你……你和林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看林帘回来了，她就在公司。”
    “可是……”凯莉想说，林帘看着没什么事，为什么他有事？
    好像他出的事跟林帘没有关系一样。
    “……”手机里再次没有声音了，但凯莉知道韩在行在听。
    她让自己冷静，声音缓和下来：“在行，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你不要一个人压在心里，你别的人不相信，难道你还不信我吗？”
    “她……回来了？”
    缓缓的一声，似压着千言万语，最终只说出这一句话来。
    凯莉没说话了。
    “她……”还想说什么，应该说，还想问什么，但手机里刚发出这个声便安静了。
    凯莉听着这安静，神色平静下来：“林帘回来了，刚刚我看见了她，应该是刚回来的。”
    “她在和林越说工作。”
    “……嗯。”
    “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终究舍不下，说了这最后一句。
    凯莉嘴角勾了下，是嘲讽。
    只有说到林帘，他才会不一样。
    “行，但前提是，你想好给我一个解释。”
    “我要知道你怎么了。”
    “想好了给我回个电话。”
    说完，她率先挂了电话。
    他不一样了，她感觉到了，和林帘有关，但同时，她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是好的感觉。
    她有些烦躁。
    低头，凯莉握紧手机，稳了稳情绪，离开这里。
    韩在行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久久的，他没有动。
    她回去了。
    没有想到。
    他以为，她不会再回去。
    许久，韩在行拿下手机，身体靠在椅背，他眼睛闭上。
    手机在他掌心，他没有放开，甚至，随着他眼睛闭上，他握紧。
    “去机场。”
    司机听见这句话，发动车子。
    很快，车子往柳州机场驶去。
    韩在行还没有离开柳州，他在这车里，呆了一个晚上。
    没有离开过。
    车窗外景物快速略过，前尘往事似也在跟着消失。
    韩在行睁开眼睛，他看着前方景物，眼神变化。
    他坐起来，拨通一个电话，到此时，他脸上没有一点颓唐，妥协，有的是冷厉。
    “韩总。”
    “查赵起伟在哪。”
    “是。”
    电话挂断，韩在行看窗外，他降下车窗，外面的阳光照进来，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几近透明。
    他眯眼，眼神变沉。
    他就算是死，也要把赵起伟带走。
    林帘和林越说工作，两人紧跟着便去了设计室。
    一旦忙起来，时间什么的也都忘了。
    她只记得工作。
    林越也受林帘的影响，忘记了林帘的身体，直至林帘突然咳嗽起来。
    “咳咳……”喉咙干涩，林帘下意识咳，而这一咳就牵扯到全身，尤其是心口那的伤。
    林帘捂住心口，身体下意识弯了。
    “林姐！”
    林越赶忙扶住林帘，但有一只手比她更快，把林帘扶住。
    是章明。
    林越手扶空，她愣了下，很快反应：“林姐，你是不是难受？”
    “我们现在去医院！”
    林越说着就去拿包，要把林帘给带到医院去，林帘摇头：“我没事，就是口渴，你帮我倒杯水来。”
    “就是口渴吗？
    可是我看你……”“真的口渴。”
    说完，林帘往沙发那去。
    章明扶着她，顺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林越见林帘这一咳便白了的脸，她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来，她赶忙去倒了一杯水来：“林姐。”
    林帘接过水杯，把里面的水喝了。
    林越见她把一杯水都喝完，立刻问：“林姐，还要吗？”
    林帘点头。
    林越又去倒了一杯，林帘喝了，这才舒服了些。
    “怎么样？
    好点了吗？”
    林越紧张的很。
    林帘看她这模样，脸上浮起笑：“没事，就是还没好全，正常，不用担心。”
    一听这话，林越就着急了：“林姐，你回去吧，工作我来，你养好身体再来公司。”
    “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得及。”
    林帘挽唇：“我闲着也是闲着，不碍事。”
    “你……”林越还想再说，林帘打断她：“好了，几点了，你是不是该吃午饭了？”
    “我哪里还吃得下？
    看你这样我一点都没有胃口，林姐，我们还是……”咚咚。
    办公室门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