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珠回到别墅后，张姨便迎了上来。
    眼见着她脸色有些苍白，不由得开口道：“顾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
    顾明珠回过神来，对她笑了笑温声道：“没有。”
    “您吃过午饭了吗？需不需要我准备一些？”张姨记得燕璟城嘱咐过顾明珠有很严重的胃病，所以对于她吃饭这件事上，她也是格外上心。
    顾明珠看着张姨眼里的关切，温声道：“吃过了，您别忙了，我上去睡一会。”
    中午的时候，小白给她买了点吃的，虽然没吃多少，但现在也实在没什么胃口。
    上楼后，顾明珠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睡一会，可一闭上眼却总会浮现出小时候沈清婉陪在她身边的那些画面，始终也没有半点睡意。
    顾明珠爬起来走到窗台，点了支烟。
    看着许星河和小白的车还没走，不由得给两人发了条消息：【快点回家，不然我叫保安了。】
    带着淡淡的玩笑的语气，许星白看着消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几秒后，许星白扔了手机，从车上下来，站在楼下朝着顾明珠喊道：“珠珠，要不我带你去找小鸭子吧！”
    看着楼下的女人，顾明珠轻笑出声，眼角泛湿。
    张姨在楼下听着动静，眼见着许星河的车走了以后，犹豫了一会，最后给阿照打了个电话道：“阿照啊？”
    “张姨。”阿照干脆利落的开口。
    “我觉得明珠小姐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星白小姐说想给她找一个小鸭子玩，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哪有卖那种可爱一点的，不咬人的小鸭子，买一只回来送给明珠小姐。”张姨温声开口。
    阿照蹙了蹙眉头，开口道：“我去看看。”
    闻言，张姨这才放心的挂了电话，心里想着还是先生想的周到，留了阿照在家，说是有什么事可以嘱咐阿照去办。
    先生走了几天，张姨一直也没用上阿照，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先生的嘱咐。
    如今这才觉得，总算是派上些用场了。
    ＊
    看着星河和小白的车离开后，顾明珠脸上的笑才淡了几分。
    一支烟抽尽，却仍旧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知道，沈清婉的死，于她而言理当是一种解脱，她这十几年一直都在背负着她的生死、像是一直在为她而活。
    可直到她明白她再也不会醒过来，甚至于再也不会在这世间存在，顾明珠才恍然觉得原来自己还不能算是一个彻底的冷血动物。
    她一度以为，这些年顾家带给她的一切，已经在时光中日益消磨了她对沈清婉的感情，让她变得平静而麻木。
    她也曾一度以为，她数不尽的绝望和胁迫以及拖妥协下，她对沈清婉也早已再不抱有期望。
    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
    即便是沈清婉作为植物人、就那么日复一日的躺在那里，原来也和她死去是不同的。
    顾明珠吹了许久的冷风，不想再让自己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便在楼上见着阿照抱着一只箱子从车上下来，随即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