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孪二倍速追完了这两天的《新闻联播》之后，脱下睡衣，化成龙形，睡在了高小君的身边。
    隔壁病床的李瑜睡着了果然就开始说梦话了，巨齿鲨的鼾声惊天动地的。
    敖孪在床周围布下了一个结界，隔绝了李瑜的梦话。
    此时，高小君还一个人生着闷气，知道敖孪来了，她挪远了，不和他说话，但心里明明还是盼着他能来哄哄她的。
    她从小到大都特别好哄，天大的委屈，一朵小花一颗小糖就能哄好了。
    终于，敖孪把头朝向了她那边，说：
    “要不等打完第三针疫苗就去绝育吧，别憋坏了身体。”
    高小君：“……”
    这堆积的委屈一下就绷不住了，一个没忍住，泪就大颗大颗地地掉下来了。
    她用被子盖住头，偷偷地哭。
    敖孪终于还是发现她哭了，语气里总算有点慌了。
    “怎么了？”
    高小君摇摇头，不回答，他一哄，她就越委屈，一整天的委屈倾泻而出，眼泪哗啦啦啦地流。
    敖孪更慌了，忙加重了语气问：“是谁欺负你了？”
    他越哄，她哭得越凶，哭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好了，全世界都知道她发晴了，让她怎么在修真界混下去！
    敖孪这个渣龙！
    她想打爆他的头，但又知道自己没那个实力，气得一边哭一边揪住他的龙毛使劲扯，龙毛上挂着几颗亮晶晶的泪珠。
    敖孪哄了几声，放弃了，他这种大直龙，对于哄人，完全没辙。
    高小君哭了会儿，看见敖孪以龙形飞出门了。
    没几分钟，他又回来了。
    龙爪一摊开，有亮晶晶金闪闪的东西滚到了床单上。
    “这是什么？”高小君爬起来看，眼睫毛上还挂着两颗委屈的眼泪珠子。
    “水里捞起来的小玩意儿。”敖孪把那一堆东西拨开，那都是些女人用的金银首饰，还有各种珍宝。
    高小君拿起了一个金簪对着灯照着，这簪子样式特别精致，还镶嵌了自己不认识的珠宝，似乎是纯金的，工艺不错。
    敖孪：“这个簪子，好像是个人类的皇后坐船游长江的时候，从头上掉下来的。”
    高小君又拿起了一颗夜明珠，亮晶晶的。
    敖孪介绍：“这个夜明珠，是明朝万历年间一个叫杜十娘的人扔下来，我当时就在水里，看见她扔了好多东西下来，我刚才去顺手捞了点起来。”
    高小君果然了解自己，她就是个特别好哄的人。
    原来不只西方龙喜欢亮晶晶，她也喜欢。
    她把敖孪送的小礼物全部收了，擦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她也十分友好地跟敖孪提了建议。
    “敖总，我不想配，我也不想绝育，可不可以不要到处跟人说我发晴了，我也不要男朋友了。”
    敖孪那大大的龙头有着大大的疑问。
    “你发晴了不配，你身体不难受吗？”
    高小君反问他：“你呢？你一万多年不配，你不难受吗？”
    她都问过了，敖孪这条万年老龙，竟然从来没有配过，所以迟迟下不来蛋。
    慕容修似乎也说过，龙都是性冷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敖孪：“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已经进化成神，是比人类高等的智慧生物，我已经能控制自己的心理和生理反应，对于繁殖，我没有欲望。”
    高小君虽然对龙不太了解，但看起来，敖孪仿佛真的无欲无求，除了《新闻联播》，他对什么都没兴趣。
    他唯一的欲望大概就是把新闻联播追到大结局吧……应该可以的吧……这条万年老龙贼能熬，把整个人类文明熬死都可能的吧。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个想法：
    “敖总，我觉得不对啊，你一个龙不想繁殖就算了，你们整个东海九个龙子龙女都没有那个欲望，你们是不是……被绝育了？”
    她也是在今天和其他人宠尬聊的时候，才知道，有些饲主怕麻烦，懒得给人宠安排相亲，但又怕人宠不愿意绝育，而闹起来不好看，就会偷偷地把人宠绝育了。
    宠物医院跟饲主会悄悄地签订绝育合同，有些人宠可能在做外驱的时候就被医生给偷偷地绝育了，自己完全不知道，就无端端地不想谈恋爱而已，就算事发了，找宠物医院，他们也不会承认，如果抓到铁证了，他们还会跟饲主一起演戏。
    总之，坏得很。
    所以，她觉得敖孪肯定是被人给绝育了。
    敖孪自然是不相信这种话：“谁有能力把龙族给绝育了。”
    高小君紧紧追问：“我今天看书的时候发现，整体实力越强大的种族，繁殖能力越低，你爸爸那一代一龙平均能生九个，你们这一代，一龙平均只能生半条龙。”
    敖孪：“这是天道法则，越是强大，越会被削弱。”
    高小君：“可人族没有啊，我看那些强大人族修真家族，不管修为多高，生育能力和凡人没有区别，所以我觉得，你们肯定是被人偷偷绝育了。”
    绝人者，人恒绝之。
    敖孪：“这就是因果循环，自然规律，龙口少了，质量就整体提升了，你们人类世界为了稳定人口质量促进经济，也推行计划生育，一样的。”
    高小君表示不理解：“那你们就这么坦然地接受了？系统都把你们绝育了！你们都不知道反抗一下吗？你看我们人类，就算有计划生育，还是会想方设法地生第二胎，我就是二胎，我妈为了生我，躲姥姥家好几个月，罚款一万多。”
    “蝼蚁尚且偷生，而你们这些强大的妖怪竟然就这么无动于衷，生育率下降这么厉害，你们再不想想办法，就是下一个狮族了！”
    敖孪已经趴下睡觉了，闭着眼睛，耳朵扑棱着。
    “少看闲书，不要胡思乱想。”
    高小君擤了两下鼻涕，舒服了，躺在敖孪身边盖上被子，医院的空调打得太低了。
    “我不想配，我也不想绝育。”
    敖孪：“随你，难受的时候，我帮你安排。”
    这才和好了一会儿，敖孪又把她气到了，她攥住了他的两根龙须，扯来扯去。
    “你为什么觉得我想谈恋爱了？我明明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