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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疯起来的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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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两人扭打在一起后,赵孟华才感觉到不对,路明非是在乱打,但出奇的坚挺,仿佛不要命一般。
    他一拳一拳的打在路明非脸上,把这个曾日里谁都可以随便踩一脚的衰仔打的鼻青脸肿,但对方就是不退缩。
    不经意间,他看到了路明非的眼神。
    那像是有另一个灵魂降临在了这具孱弱的身体内,暴怒,极致的暴怒!
    仿佛是要撕碎一切。
    多年的忍耐和今日的仇恨一起爆发了,这个衰仔是那么的恨,那么的愤怒,肾上腺素在他体内飞速分泌,以至于他连身上的疼痛都好似感受不到了。
    无关于那所谓的入学培训,和陆师兄的教导,他现在只想把这个胆敢如此羞辱自己的人干碎。
    路明非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自己内心深处藏着这般的暴力嗜血,就像是恶狼解开了锁链,放手后原来是这么的畅快。
    到最后,他不顾一切的抱住赵孟华,两人滚倒在地,既然手打不准,那他就用牙。
    他内心像是有一个魔鬼般的声音在蛊惑。
    怎么有人在踩了他之后,可以全身而退呢?
    “啊——”
    伴随着惊恐的惨叫声,路明非咬在了赵孟华的脖子下侧与肩膀交接的地方,嘴巴牙缝中都渗着血。
    “松开!松开!”
    赵孟华的手疯狂的捶打路明非的背部,腿部想要膝顶,但路明非抱得太紧了,像是用出了吃奶的劲,但他此时吮吸的不是母乳,而是殷红的血。
    不远处的仕兰中学毕业生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这是平时人见人踩的路明非,这个老实人中的老实人,发起疯来简直像是个小怪物。
    “明非,快松开他啊。”
    此时一道白影自舞台上跑过来,是陈雯雯。
    然而路明非充耳不闻,在恨意和愤怒的驱使下,他现在甚至想直接咬死对方。
    一双手放在了路明非的肩膀上,“可以了,你再往另一边发力就要咬破动脉了,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陆晨捏着路明非的下巴,将两人分开,赵孟华后退两步坐在地上大喊着“杀人了!”
    陆晨看着赵孟华感觉有些恶心,你单纯的表白女孩儿谁都没意见,可为什么还非要踩人一脚,羞辱一番才满意呢?
    路明非站起身来,吐了口红色的吐沫,有他的,也有赵孟华的。
    “路明非,你怎么能这样!?”
    陈雯雯扶着赵孟华,看着伤口潺潺流出的鲜血,急得手足无措。
    路明非看向陈雯雯,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话。
    转过身,接过零递来的纸巾,他擦了擦嘴和脸上的血,“陆师兄,我愿意去卡塞尔学院。”
    此时,人们听见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同学们还以为是保安来了。
    但进来的是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为首的那个还带着眼睛,身上有股学术气息,像是一个老师。
    “陆校董你好,卡塞尔学院89级,孙亚鹏,来负责善后。”
    为首的中年人跟陆晨行礼后自我介绍道。
    早在陆晨踹门的那一刻,楚子航就联系了当地的执行部善后部门。
    虽然陆晨本人没有参与斗殴,除了扔飞赵孟华外,也没有暴力伤人,看上去最严重的只是场中刚刚打完架的两个少年。
    但陆晨在之前的行动中,已经暴露了他异于常人的力量,就算再怎么用“中国功夫”解释,人也不可能把门踹开的同时,让门飞几十米远。
    而仕兰中学文学部这些同学们,今天也确实受到了惊吓,为了让他们日后的生活更加健康积极向上,热爱祖国社会人民,成为五好青年,需要接受些心理辅导。
    这个团队中有三位言灵是催眠的混血种,跟享誉全卡塞尔的富山雅史教授肯定比不了,但给普通人做心理辅导是足够了。
    “先给他止血吧,鬼哭狼嚎的。”
    陆晨听着赵孟华的哭喊有些烦躁,原来所谓一直站在同学中至高点的人,一旦落败是如此不堪。
    赵孟华流的血只是看起来吓人,路明非毕竟没什么“战斗”经验,咬的部位也不对,顶多是皮外伤,硬要说起来还是路明非受的伤更重,脸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本人了。
    说罢,他带着人走出放映厅,路明非走路有些不稳,被楚子航搀扶着。
    跨过大门时,路明非回神后又有些忧心,虽然陆师兄今天帮他出头自己很感激,但陆师兄可是破坏了电影院的设施。
    “陆师兄,这门怎么办?电影院应该会让你赔吧?”
    路明非说话有些不利索,朝外张望了眼,不知何时,这家电影院已经被清空了。
    他本想表示感谢,说自己还存了点“私房钱”,或者说入学后用奖学金还。
    陆晨摇摇头,“不用赔。”
    路明非愣了下,心说咱这可是法治社会,我们学生间打个架弄不好都要蹲看守所的,陆师兄你这可是明目张胆的破坏商业设施,你不赔人家肯定会告你的啊!
    见路明非有些疑惑,陆晨补充道:“我把这里买下来了。”
    路明非欲言又止的嘴立马闭上了。
    小了,是我格局小了。
    本身这家电影院经营状况就一般,买下这里花的钱还不如绘梨衣打的一架玩具多。
    所以今天不会有人来,在事情发生前,电影院的员工已经被“老板”带薪休假了,而在路明非进入这家电影院后,外面的大门关上,也变成了“休业”状态。
    这家影院唯一还在辛勤劳动领着双份工资的人,就是负责给路明非放bgm的那个大叔,而大叔不是忘记了时间,他只是领了“双倍工资”
    路明非本人没意见,陆晨当然不会因为影院的员工拿外人红包这种事,让这里的老板辞掉大叔,每个人生活都不容易,大叔也不知道赵孟华是想玩路明非,他只是想多赚点钱糊口。
    出了门,楚子航将路明非送到商务奔驰的最后一排,然后回到司机位置,发动了车子。
    路明非需要去医院,赵孟华的空手道也不是白练的,根据陆晨的经验,路明非的眼骨破裂,眼眶严重充血,身上也有骨裂现象出现。
    如果这件事是赵孟华先动手,路明非说不定还能一夜暴富呢,劳斯莱斯的法务部会亲切的向他发来“有没有购车意向”的问候。
    上了车后,路明非一直很沉默,而在肾上腺素的效果衰退后,他开始感觉浑身疼痛难忍,满头大汗,同时出现眩晕恶心等现象。
    以弱击强果然是有代价的,但他心中却感觉莫名的舒畅,就像是多年来积郁的那口气终于散去了。
    精神逐渐恍惚下,路明非居然想到的不是陈雯雯的事,他自己也感到意外,稀里糊涂的开口:“陆师兄……婶婶还让我回家的时候带鸡蛋。”
    陆晨看了眼路明非,也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脑回路,他本以为路明非这会儿要在“失恋”后嚎啕大哭的。
    楚子航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路明非,“他已经不清醒了,只是潜意识的想寻求自己的心理安全区,他想回家。”
    看来人总是奇怪的,明明路明非平时感觉在婶婶家住着有点憋屈,可他在神志不清的恍惚中,却是想回到自己那间小屋。
    楚子航猛踩油门,救人要紧,他没想到今天会有人受这么严重的伤,所以没有联系医疗队,执行部的人身上只有简单的绷带等医疗物品。
    因为临近下班时间,路上有点堵车,花了二十分钟才赶到市医院。
    给路明非挂了急诊,急救完了之后,将路明非安排在了vip病房,楚子航才松了口气。
    陆晨几人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吃着零从外面带回来的饭,倒也是独特的体验。
    “godzilla,那些人为什么要欺负他啊?”
    绘梨衣有些疑惑,明明大家都是同学,又是她曾经憧憬的高中,她看的动漫中都挺好的。
    路明非虽然好像没什么优点,但看起来也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大家要欺负他呢?
    陆晨摸了摸绘梨衣的头,感受着那柔顺的长发,“人都是盲从的,当群体中的强势个体带头欺负一个人时,其他人都会跟随,因为如果他不跟随,会害怕自己也被排挤欺负。”
    说完,他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答应过你只给你看世界美好的一面。”
    绘梨衣轻轻摇头,素手放在了陆晨的腿上,“只要和godzilla在一起,我都很开心。”
    看着女孩儿真挚的眼神,陆晨险些压抑不住冲动,但还是忍下来了,绘梨衣还需要继续成长,不然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在犯罪。
    “我有些意外。”
    楚子航开口道,是对陆晨说的。
    “楚兄指什么?”
    陆晨从饭盒中夹起一块鸡肉送入口中。
    “我本以为陆兄你关注今天路明非的表白,还买下了电影院,是为了在师弟陷入窘境的时候帮他一把。”
    楚子航知道陆兄很重承诺,对方说了会照拂下路明非,那就一定会做到。
    可最后陆兄并未强势的帮路明非出头,只是让激着路明非和赵孟华打了一架。
    如果来接路明非的人是他,他可能会选择帮路明非出头,让他光鲜靓丽的离开放映厅,留下一脸艳羡的文学部同学们,竖立这个师弟的自信。
    在他看来,路明非很缺自信,而s级不应该却自信,需要给他信心。
    “你是觉得我太激进,没有帮他出头?”
    陆晨笑了笑,如果赵孟华不作死,他的确连把对方揪出来都不会做,他就不是去给路明非出头的。
    见楚子航疑惑,陆晨继续道:“楚兄你看过很多心理学的书,一般来说在这些领域我是不如你的,但是师弟的情况比较复杂,不是你给他撑腰,他就能站起来的。”
    楚子航思索道:“路明非生活在寄养家庭,没信心自卑应该是今天情况的原因,他的咆哮也不无道理,他的确没资格跟赵孟华叫板,如果在学校里,他和对方发生矛盾,最终的输家一定是他。”
    楚子航没有说的更残酷,但他看了有关路明非家庭生活状况的详细资料,知道这个师弟的叔叔平时还挺忙,如果被叫家长,是婶婶去的话,最终婶婶回家可能还会批评路明非。
    陆晨摇了摇头,“他婶婶的确可能不会很护他,但不用像今天一样,他要是有那股狠劲,把赵孟华吓怕了,就算他受到了批评,被记了过,你认为下次还有人敢随便欺负他吗?”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在他看来路明非还是有点潜质的,起码没软蛋到底。
    见楚子航思索,陆晨继续道:“楚兄,在你看来,路明非表现出的软弱,是因为他没有父母在身边,没钱没势,没人给他出头,所以才会这样,他可能还把自己当做悲剧的主人公,但真的是这样吗?”
    陆晨摇摇头,“不是,在我看来,纯粹就是安逸下闲的,乔薇尼学姐每年都往家里寄不少的抚恤金,虽然没全到路明非头上,但他也是衣食无忧,然后才会成天满脑子的恋爱,满脑子的所谓孤单悲伤,又加入了文学社,成天伤春悲秋……”
    他顿了顿,“……他是笨吗?学习成绩不好,更多是他自己不努力,他给自己找了没父母罩、家里没钱没势的理由,然后自甘堕落,他感觉自己很可怜,但殊不知天下还有那么多连饭都吃不饱,衣都穿不暖,学都上不起的孩子。”
    “他呢?仕兰中学是所谓的贵族学校,我看了,师资力量一流,而他却总是垫底,平时也很少和同学们交流来往关系,满脑子的暗恋,无心听课学习,拿不出什么优秀的项目,又不合群,被排挤欺压是很正常的。”
    楚子航想了想,发现陆兄说的居然很有道理,但也犹豫的问道:“会不会是血之哀?”
    陆晨摇摇头,“我虽然上课比较少,但也知道血之哀的定义,教科书上明明白白写着一条很核心的东西,那就是由于混血种异于普通人的优秀,才会产生隔离感,他啊……是反过来。”
    陆晨最后下了定论,“对师弟这种人,不是要帮他撑腰培养自信,否则他永远会想依赖别人,必须要让他自己尝试站起来,所以我才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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