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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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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
    一处于无边黑暗格格不入的未知视界中。
    道陵仙君表情平静,抬手掀起一片好像新月坠落般的梦幻剑光,隔空斩出,斩仙剑灵三千黑发飘荡,妖异的赤红双瞳无悲无喜,同样掀起了一片无边剑光。
    斩仙,断因果!
    这一剑,缥缈,梦幻,却带起森森的寒光浪潮,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显现出了一片海市蜃楼,以凌厉无情的剑光映入了诺言眼中。
    在这一剑下,所有的一切,烟尘,碎屑,空气,虚空,仿佛世间万物都在这璀璨的剑光下被斩断。
    斩仙剑灵的这一剑,直取诺言眉心。
    “小卫啊,这么多年来你一心苦修斩断因果的斩仙剑魄,结果就是为了对付我么……气运,罡元,灵气,甚至海水,斩断我与外界的全部因果,要杀死拥有众多后手的圣人,这确实是好办法。”
    “但我以剑意为海,海名寂灭,消融万物,取一滴即可没山岭。”
    无尽海包裹中,诺言抬手一动,一滴玄水凝聚在手心上空,猛然一弹,直接洞穿了近在咫尺的斩仙剑灵。
    而后不断分裂,一滴化万缕,如天降酸雨,消融世间万物,实体也好,虚无也罢,皆逃不过寂灭玄水的消融。
    道陵仙君不为所动,斩仙剑一划,剑灵自行护主,尽数承受了寂灭玄水的消融。
    诺言语气平淡:“小卫啊,我明白你心中的不满与愤怒,我让宗门不断搜刮各种资源,加重凡人的负担,还借用邪灾的原理来培养灵石,可弟子的培养不见长进,好不容易选出的神剑继承者也一一消失,宗门日渐哀落。”
    “但,凡人,弟子,这些归根结底都不过是地上卑微的泥土与碎石,无穷无尽,为了能保全其中的珍贵璞玉,牺牲再多也没有关系。”
    诺言手指一动,寂灭玄水幻化成一道细小的寂灭剑意。
    “牺牲再多也无所谓么……”道陵仙君喃喃低语。
    下一瞬,诺言手中的寂灭剑意消失,周围的环境再度发生改变,原先的两人依旧处在蓬莱仙府,这是隔绝了周围的环境,但战斗的场面,布局,依旧是蓬莱仙府的结构。
    但这次不一样。
    四周一片祥和,周围变成了一处墓园,不管是泥土的刺鼻,还是空气中的微风,又或者是青草的芬香,弥漫的悲伤意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是以新界代替旧界,将两人的位置隔绝出了蓬莱仙府,此时此刻,他们既在蓬莱,又不在蓬莱。
    心象外景·仙魔神隐!
    眼见这一幕,诺言缓缓抬手,似乎在感应着什么,随后意外一声:“跟那个剑小辈的万锻红尘很相象,无仙无魔,压制一切灵气,以最初始的凡人之躯战斗。”
    “更关键的是,在心象外景一途上,你竟然将其修炼到了真实之界的境地,这是连大部分顶级天尊都做不到的事,你只有金丹巅峰修为,竟能实现这一切,连我的力量都完全被压制。”
    此时此刻,诺言内心十分惊诧,若不是此世已经无法突破天尊,让道陵仙君按照正常的修为境界突破的话,他的底蕴已经足以让他进阶分神境界。
    这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在这条全新修行道路上走到尽头的存在。
    “不过,我虽然不能使用寂灭海,但你辛苦修行出来的斩仙剑灵也无法存在,你忘了我原本就是剑修吗?就算只靠剑意与架势,你也赢不了的啊。”
    锵啷!火星爆炸!
    诺言挥手一抹,一把柔水之剑竖横在身前,架住了卫道陵在心象外景展开的时候,好似蛟龙出海般迅猛劈出的一剑。
    两剑碰撞,任凭卫道陵如何用力,斩仙剑依旧无法再进分毫。
    论其剑,谁又能比千年前执剑开海的诺言更强呢,卫道陵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所以,在双剑碰撞的同时,他笑了。
    “斩仙,断因果!”
    “什么!”诺言一愣。
    但下一刻,斩仙剑灵突兀的出现在诺言身后,一剑劈出,剑光撕裂了空间,扭曲了昏暗的光线,在十分之一的瞬间发出无情的剑啸。
    噗!
    鲜血横流,血雨抛飞。
    诺言猛然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斩仙剑灵,随后眼中露出了一丝恍然,而她的嘴角,也不断溢出鲜血:
    “原来如此,这不是你修炼出来的剑灵啊,能在无仙无魔的心象外景中动用的剑灵,小卫啊,你这是硬生生将自己的魂魄斩出一半炼化成了剑灵,这才能配合你的外景世界制造绝对的杀局。”
    “宁愿忍受着七魄残缺,三魂撕裂的痛苦,不惜如此也要杀我,你对我的恨意到了这种地步吗?是因为无敌?还是为了除魔卫道?”
    道陵仙君沉默一声,“宗主,你难道到现在也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逐渐变得偏执,当年无敌师兄继承神剑失败,邪灾破封而出,施虐青州乃至整个大陆,之后你就再没有为神剑找过传人。”
    “先是牺牲修为硬抗,从劫仙下降到玄圣,又下降到了圣者,如今连圣者的境界都维持不住一时三刻,之后选择用灵石布置大阵封印,甚至吞噬传剑者分担污染,可你被神剑腐蚀的情况依然在不断加深。”
    “五百前你牺牲修为,两百年前你依赖灵泉大阵压制异变,一百年前要用神剑贯体,把自己钉死在阵眼上才能维持心智,那下一个一百年,你需要什么,身体彻底化为混沌?还是牺牲自己的部分仙人之躯,去换取百年的安宁?”
    斩仙剑就直直的抵在诺言喉咙处,道陵仙君语气中充满了悲意:“你口中可随意牺牲的卑微泥土,是凡人,是弟子,是仙家权贵,是整个天元宗,更是你自己。”
    “那什么才是值得牺牲这一切,也要去保全的璞玉呢?”
    诺言眼中,丝毫不见慌乱,更不见半点紧张,语气还是一样的平静:“盛世的安宁!你看到了宗门权贵压榨凡间,仙家炼蛊般的残酷,看到了无数让人心生怒火的卑劣之事,看到了在安宁之下隐藏着的无数黑暗与肮脏。”
    “但这份安宁本身就足以成为一切的意义,这是无数人的牺牲才换来的,他们求而不得的盛世。”
    “小卫,你的判断很正确,我确实只能维持圣者境界一时三刻,但你可知道,欺天决并非一种法决,而是我的心象外景。”
    诺言脸色凝重,伸手一划,道陵仙君的心象外景顿时消散,再出现时,两人已经瞬移到了蓬莱顶端。
    而诺言本身的伤势,尽数消失。
    欺天决,欺天,欺人,欺命,可更改世间一切,这是法决,同样也是她的心象外景。
    圣者境界无法维持,但心象外景,可没有这种限制,仙魔神隐在本质上,依旧属于心象外景,只不过比寻常的外景更高一级,演化成了真实之界。
    但她的心象外景,乃是再造天地。
    这是比真实之界更高一级的演变。
    道陵仙君一惊,剑光一提,周身气浪滚滚爆炸,斩仙剑灵自剑上显形,一剑挥出,堂皇的剑光再度爆发出让人血液冻结的寒光和鸣动,犹如撕裂虚空的雷霆闪电,向着诺言斩出。
    咔嚓!
    下一个瞬间,诺言一指点出,斩仙剑顿时裂成无数块。
    非命·寂灭!
    噗!
    手中斩仙剑破碎,剑灵消失,道陵仙君被迫踉跄十余步,跪倒在地。
    斩仙剑灵既是他的武器,又是他的命脉。
    一但被毁,他数百年的苦修将烟消云散。
    然而此时,诺言已经无瑕顾及卫道陵,她细细感应了片刻,喃喃自语道:“神剑已经易主,是小欢?必须赶紧把它收回来,等巡海之后吞噬小欢维持封印,这样一切就能回到正途。”
    “已经来不及了啊,我之前可是隔绝了因果近一个时辰。”道陵仙君脸色晦暗,冷笑一声。
    “那又如何?你以为给小欢争取时间拿到神剑,然后跟无敌以及你联手,就能和我对抗了?”
    “我怎么可能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这一个时辰里被我隔绝的可不是你一个人。”
    轰轰轰轰……
    话音刚落,蓬莱顶端之外就响起了狂暴的轰鸣声,仿佛一方天地在咆哮着怒火,肆意的发怒。
    “蓬莱怎么有如此强烈的战斗余波?!你还勾结了其他人来破坏蓬莱?等等……难道你的目标是!”诺言脸色一变。
    咔嚓!
    恰逢此时,无边的黑暗席卷了整座蓬莱仙府,被结界保护着的蓬莱突然被打破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一根根黑色的骨刺不断深入,肆意的破坏着蓬莱的一切。
    “无极凝海阵,起!”
    诺言惊怒交加,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卫竟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但此刻已经追究他责任的时候,联通着蓬莱隔海大阵,她取代了蓬莱,成为大阵的阵眼,万丈碧波之海从天而降,形成了一堵万里水墙,抵挡着来自黑暗之海的入侵,将整座蓬莱保护在内。
    但不过一时三刻,她的脸色就极速变得苍白起来。
    而在她身后,被粉碎了斩仙剑的卫道陵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拿起已经只剩下半截剑柄的斩仙剑,一步一步靠近了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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