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虚伪姐弟
    “其实早就应该来，只是一直没有抽出时间。”陆显至的话语很亲和，像是在叙旧一般。不管怎么掩盖他都是曾经的那个顾辰东，那个曾经在北月背后围着转的顾辰东。
    陆显至似乎不那么恨顾北月，顾北月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利益。似乎在顾家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只有一面之缘，难得陆先生挂念。”顾北月对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陆显至明显抱有疑惑。
    “顾小姐比我大一岁，按理说我应该叫顾小姐一声姐姐。不过在我走丢之前是有一个姐姐的，所以不是很喜欢再称她人姐姐。”陆显至像是寻常一样去说家常话一样，他的话语很隐晦隐藏了许多的情绪。
    “陆先生和我经历倒是相似，我也有个弟弟，不过现在已经不再人世了。前几天陆先生也亲自去拜访了。说起来辰东如果还活着大抵也如你这般大了。”顾北月不知道陆显至此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过除去公事方面的事情，似乎这样的谈话也无妨。
    “死亡或许是另一种解脱，或许他活着也未必过的快乐。北月姐，你也不要过于伤心了。”陆显至的语气倒是像平常人一般的劝说一样，但是他话语里随意且平静的叫了顾北月一声北月姐，这一声让顾北月有些难以适应。
    顾北月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目光瞬间锁紧陆显至。许是她过度警惕，又活着她是想起当年的顾辰东。
    顾北月晃神，一时间想起当初的那个顾辰东。
    “北月姐，你要去哪里呀？”
    “北月姐，等等我。”
    “北月姐，北月姐……”
    这个记忆里的声音似乎是一种魔咒，此刻紧紧的控制着顾北月的思绪。
    “顾小姐？顾小姐？”陆显至的声音将她唤醒，陆显至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他的目光透露着关心，但是仿佛有有另一种东西。
    顾北月回神，那一瞬陆显至嘴角微微上扬，像是一种嘲讽。顾北月对上陆显至的那双眸子，方才那表情她没有看到。
    “顾小姐，怎么了吗？”陆显至的语气依旧是那样，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他的外表一副无公害的模样，但谁知道他的心是什么模样。
    顾北月控制情绪的能力一流，她没有表现过多的东西。“没什么，只是陆先生方才是在叫我‘北月姐’？”
    顾北月不是个愚蠢的人，她自然也会怀疑所有的动机。
    “是的，方才听顾小姐那么思念弟弟的模样，所以突然想起自己的姐姐。顾小姐不会介意吧？”陆显至的话语里没有一点唐突的成分，似乎他的解释是那么恰当合理。
    “当然不会，辰东在世的时候也是这样叫我的。所以感觉很亲切，像是回到了从前。”顾北月的声音好听，记忆里的顾北月是个早熟的女孩。她幼年便有成熟的思想，十岁的时候是顾家的天才少女。
    其实顾北月一直都很优秀，一直走在同龄人的前面。在同龄人稚嫩的年纪，她已经做出了一个成人无法做到的事情，在同龄人玩乐的年纪，她已经开始翻雨覆搅弄风云了。
    这样的北月才是很多人都无法做到的，这样的北月也是承担了旁人无法承担的痛苦。
    “从前？像是个很好的样子。是不是如果能够回去，大家都会有不同的选择？”陆显至这话是感叹，也是讽刺。
    因为他知道，大家不会改变原有的选择。因为这个世界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得到的永远都要牺牲什么才可以。
    “其实不会有什么改变的。”顾北月的话语直接的切断了所有关于重来的幻想，人即便是有机会重来，有些选择也一定会去做，这是人的本性。
    “听说北月姐的钢琴弹的很好，我很想和北月姐你切磋一下呢。”陆显至在小的时候就知道顾北月的钢琴弹的非常好，小的时候记得顾家的大小宴会，都是由顾北月演奏第一曲的。顾北月一直以来都很优秀，不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不过是没有办法站起来，无聊打发的东西。”顾北月对于自己是这样的评价，因为无法站起来，所以才无聊练习的钢琴。
    顾北月的故事里似乎都是这些无奈堆积来的超凡，只是这些优秀在顾北月的眼里都不抵他人一条会走路的腿来的好。
    这样看顾北月的梦想很小，只要站起来就可以了。但是顾北月的梦想很大，因为她在奢求得不得的东西。
    梦想不过是对一些得不到的人，一种所谓的安慰罢了。
    “北月姐谦虚了。”陆显至看透不说透，目光转而看向窗外。“天气那么好，北月姐不打算出去吗？”
    今天的天气的确很好，阳光明媚在秋日里似乎更难寻找。不过这样的阳光似乎是属于明媚的女子，不适合她这样连行走都成问题的患者。
    她不是个在阳光里的人，她是个在黑暗里期许的小丑。
    “那么好的阳光，的确是应该出去逛逛。不过你好像忘记了，我是个残废。”顾北月说这话的时候很残忍，每一句话都是这样的残忍模样。
    她可以直接了当的说自己是个残废，她好像不在乎的模样。
    “北月姐这样说似乎有些疏远了。”陆显至明明是带着微笑的，但是这笑容里透露出一种恶趣，他也不是要和顾北月套近关系的，与其说他是来看望顾北月的，不如说他是来看顾北月是有多惨的。
    他对顾北月似乎不想做手脚，或许是恨不够，但是也做不到希望她过得好，所以他喜欢来落井下石。带着笑容，似乎是想要帮助你的模样。
    “我今天多了个弟弟，怎么会是疏远？只是弟弟呀，医生说我近期需要静养，你能否让姐姐睡一会呢？或许是腿残了吧，所以才特别犯困。”
    顾北月的每一句话都是一种拒绝，但是她又冠冕堂皇的说了一些似乎距离很近的话。顾北月很聪明，陆显至的突然到访，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莫名其妙，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顾北月倒像是个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