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风队的铁刺
眼前的景色让他怀疑他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他本以为推开门会有另一片新天地,就算不是太好他也可以走出去,可是这是什么情况,他看到的直接把他心都弄得钝钝的疼。
风队……
小减立马跑了过去,当时鼻子一酸,想哭,然后眼泪就真的流了下来。多年以后,每每想起他进门看到的那一刻,就会忍不住热泪盈眶,这个傻瓜。
推开门后是一片很小的空间,和他们的男屋差不多大,稍微大那么一点,中间有一个特别大的镜子,风队坐在镜子前靠在墙上,看到小减后,露出一个浅笑。
“怎么搞成这样啊你个傻瓜。”小减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口气又生硬别扭的很,想笑又笑不出来最后只能哭的那种。
他只看到风队被很多条又粗又大的铁链子钉起来靠在墙边,身上鲜血淋淋,等他跑过去看到忍不住眼泪更多了,那些铁链子上有很多锯齿,全部扎进了风队的肉里,连脸上都被一根稍微细小的链子钉到,锯齿深深扎了进去。也就是跑过去,他才看到。风队镜子前的景色。
是那条路。
那路在镜子上看起来很短,后面黑漆漆的一片,他立马看出来,那是黑洞,能吞噬人的那种。难怪了,风队不让他回头,如果一回头,就立刻会被后面的黑洞吞噬进去吧。他每走一步,后面的景色就变化一步,成了无边无际的黑洞,不……应该说是,后面的路就直接消失变成黑洞了。只要他一回头,就会立刻被拉进去,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因为担心他怕啊,这副模样还一直安抚着他,他有那么胆小吗这个傻瓜。
“谁知道呢,我运气比较好吧。”风队微呼口气,能到身边总是好的,要不然看不见,总是让他担心。
“我要怎么救你?”小减抹了抹眼泪,问。
“蠢货,你救不了的,去找他们。”风队咳了咳,稍稍一点牵动都让他疼的撕心裂肺,只是在小减面前,他并未表现的太多,不然这个蠢货眼泪又要下来了。
“不,我一定救你,我可以救你的!”小减执拗的摇摇头,还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找不找得到还是个问题,有这个时间还不如他自己来救。他……也是想救的。
可是怎么救?铁链子尾端深深嵌进墙内,还有那么多锯齿深深刺进风队身上,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看的出来只要一动,稍微一动,风队都会承受很大的痛苦。
难怪了,他的声音那么隐忍。想到这里,小减又很想哭。想哭的冲动来的那么汹涌,小减不再忍,哭的特别认真。
风队:“……”啊……虽然他的确是快死了的模样可是他并没有死啊,小减你一副哭丧的表情,哭丧的声音是闹哪样。他没死啊混蛋!
“别哭了,多大人了还哭,你是男孩子好吗。”男孩子顶天立地,哭的跟个小姑娘一样,这个蠢货。
“谁说男孩子就不能哭,我还小好吗,我偏要哭,你咬我啊!”小减一边抹眼睛一边哼了声,“算了你别说话了,听着都觉得烦。我自己想办法救你好了,烦人,你蠢死了,居然把自己弄成这样,好玩吗好玩吗。讨厌死你了,再也不想和你说话了!”
风队无奈,“好了我不说话。”
“都叫你别说话了你还说话,想死啊!”小减差点跳了起来,然后他就蹲下来,很认真的观察着风队的伤口和铁链子,思索着要怎么救风队。小减其实不笨,只是不喜欢动脑子,脑子稍微动动,别人能想的出来的他也可以,这么一看小减整个人都不太好,因为他发现……他自己特么的还真救不了风队。
“小减。”
“嗯……嗯!别说话!”先是应了一声,然后瞪向风队,小减一脸严肃,脸上还挂着眼泪,看上去很滑稽,但是风队笑不出来。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风队示意小减看过去,小减这才看到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还有另一扇门,此刻门在缓缓的关闭,若是还不出去,想要出去应该会很难。
“走不了就走不了呗,大不了一起死,你不是怕去地狱没人陪吗,我陪你就是喽。”
“嗯哼……蠢货,你不是还有事要做吗,怎么能陪我下地狱。”
“我……谁说我有事,呀哒!没有!就是没有!就算我有事要做,你死我也陪你一起死,咱两好朋友,一生走!”小减摸摸鼻子,试探着碰了碰铁链子,然后蹙眉。傻逼风队还跟他说话,他看着都觉得浑身疼没力气,风队还忍,叫他别说话留点力气他还不听。
“谁……谁跟你……好朋友,嘶……”铁链子稍微动了动,风队疼的倒吸一口气,被锯齿刺进的肉又流了些鲜血出来,整个人更加狼狈。
“怎么样!”小减立马放开碰到铁链子的手,心底责怪了自己一下。手欠,居然又让风队伤的更重了。
“还好……”个屁啊!疼死了好吗!
“好了好了你别说话了,我自己想想办法。”
“碰。”门关上。这个声音带的小减觉得心里更加烦躁了。
风队微睁眼看了看小减,没说话,随后闭起眼睛,他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刚刚全身注意都在小减别被黑洞吞噬了去,现在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这么看着才安心。要说这里也是封闭的,小减可以不来,这么想就错了,大错特错,要是小减不走过来,回头或者停留,都会被黑洞吞噬,那时候就不是想办法出去了,而是根本就找不到小减了。
现在总算安心点,风队闭起眼,想养会神。睡是肯定睡不着的,全身都撕心裂肺的疼着怎么睡。
疼痛不算什么,太疼了反而麻木,况且这种苦,这种被铁刺锯齿深深扎进肉里的疼痛,他不是没受过。就是因为受过,他才能这般淡漠的不言一发的承受着。
是的,他记忆里最深的一次,就是这样,这般的,在夜里,在冰冷的空间里,他被关了起来,一根根细小的布满了密密麻麻铁刺的铁链子,就那么深深的深深的扎进他肉里,与此同时,他还被泡在盐水里,鲜血和盐水混合在一起,这份疼痛,比现在不知道疼了多少倍。而那个时候,他也不过十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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