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输？”
    看着已经支离破碎，逐渐走向毁灭的名片，冥界之主忽然开口问道。
    他的语气当中没有不甘，却有一些疑惑。
    他对胜负并没有什么执念，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样的滋味。
    没有失败的概念，当然不会有对胜利的渴求。
    可是今天，他失败了。
    回顾一下和这个人类之间的战斗，冥界之主觉得一切的发生，似乎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哪怕是一场原本不可能的战斗，当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也能找出很多必然的理由。
    楚锋道：“你本就没有感情，为什么要向往人类的感情呢？”
    在他看来，产生感情就是冥界之主失败的根本。
    感情这种东西，是人类进化过程当中，为了节约头脑的运算力而产生的情绪。
    可是对冥界之主来说，那就是多余的。
    所向无敌的冥界之主，身上多了累赘，就会让自己身上出现缺陷。
    哪怕没有自己，也会有下一个文明。
    他的胜利也许是偶然，但是冥界之主的失败却是必然，从他获得感情的那一刻开始。
    “或许吧！”
    冥界之主似乎也没有在乎楚锋说的话是对是错。
    冥界破碎了，诛仙剑阵也走向了灭亡。
    天界法则降临，无数的死亡生物被金色的雷霆净化，一些世界碎片，向着遥远的虚空坠落。
    冥界之主身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冥界不灭，冥界之主即为不死。
    反过来说，冥界毁灭了，冥界之主就必死无疑。
    冥界之主盯着楚锋，看了约莫十几秒的时间，忽然伸出右手，探入了自己的眼眶。
    一只眼睛，就这样被他取了下来。
    楚锋的眼中闪过寒芒，虽然不知道冥界之主要做什么，但是阻止他就对了。
    毁灭冥界，斩杀冥界之主的事情马上就要完成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诛仙四剑的剑气，在他的手中凝聚。
    诛仙剑阵，早已超脱了兵器的概念，哪怕本体已经破碎，剑气依然是存在的。
    毁灭性的剑气，降临在冥界之主的身上。
    然而，对于迎面而来的诛仙剑气，冥界之主仿佛一无所觉，只是将自己的眼睛随手一扔。
    剑气降临，冥界之主的身体破碎。
    可是那一只眼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在这最后的关头，竟然出现了这种事情。
    他和冥界之主，都是时间异能者，当然，冥界之主自称是时间掌控者。
    双方的相遇，就必然有一方要彻底的死亡。
    这里的死亡是彻彻底底，从整个时空当中消失。
    可是那一只眼睛，竟然不在时间异能的影响范围之内，让楚锋多了一些不安。
    他想去追溯那只眼睛的东西，却仿佛那只眼睛从来没有出现过，已经随着冥界之主一起消失。
    “罢了，杀戮是手段，不是目的。”
    虽然出了一些岔子，但是并不影响最后的结果，在楚锋的感应之中，冥界之主已经彻底陨落。
    这比什么都重要。
    在他的感应当中，整个冥界都变成碎片，朝着宇宙星空的方向坠落而去。
    接着收到距离最近的一个生命星球的吸引，朝着那里坠落下去。
    如果让这些碎片坠落，地球将会瞬间破碎。
    但是楚锋没有阻止这个过程。
    “伊秋泠，接下来就看你了。”
    神秘功法运转，以楚锋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附近的冥界碎片，成为了楚锋力量的一部分。
    毁灭性的剑气，在漩涡之中凝聚。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一道剑气冲天而起，朝着神界的方向飞了过去。
    神族，我知道你们对人类的敌意不大。
    我也知道，当智慧文明暴露在宇宙星空当中，会遭遇不可预测的危险，需要你们的力量。
    可是你们，终究和我们不是一个族群。
    “伊秋泠，接下来看你的了。”
    “楚锋，你真的做到了。”
    地球的一个角落里，伊秋泠感受到这跨越世界，仿佛能够撕裂世界的剑气，忍不住道。
    从她同意楚锋的计划开始，就感觉自己一直在疯狂之中度过。
    为什么自己会同意，这么疯狂的一个计划？
    仅仅是因为没有退路吗？
    也许是吧！
    从姬家借来祖传神剑之后，她劈开了世界屋脊，以一己之力平定了云顶天宫。
    最终，提前引发了世界潮汐。
    天地潮汐的变化，就是从她开始的。
    而楚锋的任务，就是去灭杀冥界之主。
    在看到这道剑气冲天而起，直入神界的时候，她就知道，楚锋已经成功了。
    “是的，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事情吗？”
    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眨巴着灵动的小眼睛，跳到伊秋泠的肩膀上，吱吱叫着，还点着可爱的小脑袋。
    仿佛在说：“是啊！是啊！”
    伊秋泠温和的揉着小狐狸的毛发，小狐狸也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骤然之间，它的表情凝固了。
    一根冰锥，刺入了它的脖子。
    它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伊秋泠，纯净的眼睛里充满了无辜和不敢相信。
    它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宠溺自己的主人，会忽然对自己下杀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泪珠从伊秋泠的眼角落下，她的眼中带着难以抑制的伤感。
    可是冰冷的双手，却毫不犹豫地将小狐狸的脖子掐断，扔到了空中。
    “前辈，你对我们地球的恩情，伊秋泠无以为报，愿意用尽一生，钻研新映万物之道，帮助前辈复苏文明，传承大道，代替人族偿还前辈恩情，只是，还请前辈安息。”
    她眼中的伤感渐渐褪去，身上的气质变得愈发冰冷。
    一把古朴的青铜古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平平无奇的一刺，似乎穿透了空间。
    一个世界的虚影，从她的体内飞出，在虚空中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那些破碎的冥界碎片。
    白狐的虚影，融入了世界虚影之中。
    然而整个世界，似乎都在燃烧。
    她知道，大能者为地球培养出了楚锋，培养出了她，可谓是恩大于天。
    只是，只有彻底死去的前辈才是好前辈。
    大能者的恩情，人族收下了。
    因果，她承担了。
    哪怕用余生去偿还因果，她在所不惜。
    但是，想要携恩图报，让整个人族偿还因果，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