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真的不好办了。
    总不能把府里刚来的府医在灭口吧。
    “父亲无需担心，这些药材放到一起，的确是补身子的佳品，不会让人联想到别的的。”
    这么一说，连慕秋德也动起了心思。
    的确，不光是李氏，就连他，对这个女儿，也没说相信一说。
    “那好吧，烟烟毕竟年轻，很多药材可能还认不全，让府医一块过来看看也好，给你点帮衬。”
    说着，冲着那嬷嬷一挥手，那嬷嬷会意，立刻出去叫人了。
    李氏本就不放心慕朝烟，所以，那府医也就一直就在院子门口候着。
    现在听到说主子叫他，自然赶紧进来。
    “快，看看这些药材，可有什么不对。”
    李氏现在巴不得有什么事可有拿捏住慕朝烟，反正慕秋德也在，她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
    在她眼中，只要慕秋德认定了要慕朝烟治好慕朝云，慕朝烟就没有办法，不管她想不想，都必须得治。
    如果这个时候在能检查出药材不对劲，就一定能在治好慕朝云之后，在治慕朝烟的罪。
    那府医跟慕秋德行礼过后，就过来查看起来桌上的药材。
    似乎是不太确信自己看到的，他又拿起来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脸的诧异。
    “可是这药材有什么不对？”
    这下连慕朝云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这可是关乎她以后生活的大事，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这药材……是假的！”
    那府医看了又看，这才确定的说出口。
    一听这话，李氏立刻炸了。
    “我就说嘛，这个小贱蹄子会有什么好心，说什么带着药材来给老爷补身子的，我看根本就是来下毒的。”
    慕秋德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烟烟，你解释一下。”
    这些药材的确是慕朝烟让云溪去准备的，出门前她还抽时间简单看了下，自然知道是假的。
    可她的目的，也正是这样。
    要是真的，她还不带了呢。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药材，慕朝烟满眼的疑惑。
    “怎么可能呢，这些药材可都是我让手下的丫鬟特意去柯家医馆买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说着，还不忘看向云溪。
    “我特意嘱咐你，买药材要去柯家医馆，你可记得？”
    云溪现在也是一头的雾水，听到主子问话，自然不敢说谎。
    “回王妃话，这的确是我一早去柯家医馆置办的，那药包上面还有柯家医馆的图腾呢。”
    慕朝烟把包药的纸包往外一抽，那背面的的确确，印着的是柯家医馆的图腾。
    在东华，一些做生意的人为了打响自家的名号，都会制作图腾，就好像是现代的商标一样，均不会重复。
    而柯家的医馆，也仅仅是在帝都有那么五家，不可能有假冒。
    所以，这些药材肯定是出自柯家医馆是没错了。
    可是，一提到这些药是出自柯家医馆，李氏的脸色立刻白了起来，心虚的往慕秋德那边看了去。
    果然，慕秋德也正在瞪着她。
    那眼神，真是好像要给她一刀似的。
    “奇怪了，我外公家是咱们东华有名的医药世家，几代行医，从来没听说过医馆里会出什么差错。现在，竟然卖起了假药？”
    说着，拿眼睛讽刺的看向了慕秋德。
    “我就说嘛，成亲之时，我的那些嫁妆箱子里怎么竟装的是些破烂玩意，甚至连石头都装了进去。原来，堂堂宰相府竟然已经穷到了这种地步，连药材都要作假的了。”
    “你说什么？”
    柯家只有柯茗一个女儿，所以，这些医馆自然也成了柯茗当时的嫁妆。
    按照东华的律法，嫁妆可以与夫家财产分开，成为女方自己的私房钱，不需要跟夫家打任何招呼或者报备。
    可是，自从柯茗过世之后，原本的这些医馆，自然也就成了慕朝烟的。
    但因为慕朝烟那时候还小，也就落到了李氏的手中。
    这些慕秋德也是知道的，当然也不打算阻止什么。
    李氏的娘家在朝中也有一方势力，但是这势力有些鸡肋，说大不大，却也不可或缺。
    所以，这些年，慕秋德既不把李氏扶正，也不想跟她闹僵，就这么吊着。
    就等着看最后，哪方面对自己更加有利。
    加上那时候慕朝烟年纪还小，他也就理所当然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是，慕朝烟说她的嫁妆箱子里全都是破烂，甚至还有石头……
    这些的确就是慕秋德不知道的了。
    就如慕朝烟那时所想，第一，就算是为了颜面，哪怕明知道慕朝烟必须得死，他也不得不充这个场子。
    第二，既然想用慕朝烟的死来为难炎王，就更不可能露出这么大的一个破绽，等着炎王来抓。
    反正人死之后嫁妆还是要还回来的，真要不被抓住把柄，不但不能不给，还得要多给。
    谁想到慕朝烟不但没死，好像还在炎王府过的不错，这些嫁妆，慕秋德也就没想过再要了。
    今天一听，那些嫁妆竟然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变了样子，这要真是事情败露，丢人倒是其次，真要被炎王抓住了话柄，想要找他麻烦，简直不要太容易了，他怎么可能不气。
    “她说的是真的？”
    他还是不太相信，李氏会有这样的胆子。
    可是，被他这阴冷的嗓音一吓，李氏的脸立刻又白了三分。
    心虚的如此明显，慕秋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些嫁妆价值不菲，凭什么给她？反正她拿去也没命花，还不如留着我们自己用。”
    “你说什么！”
    被慕秋德这么一吼，李氏刚想要继续说的话，又立刻被吓了回来。
    那时候她已经收买好了人在慕朝烟出嫁的路上，想着她肯定是有去无回，何必把钱往外扔。
    在说了，就算没死又能怎么样，她自己也有女儿，嫁妆丰厚，夫家也会多看一眼。
    她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女儿谋划。
    “啧啧啧……”
    慕朝烟看了看地上那些瓷器的碎片，都是他们进来之前，被慕朝云砸掉的。
    越看，她脸上的冷笑就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