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金裳身上的时候，落清欣和秽宸之间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了十多米。
    落清欣那强大的气场影响范围已经开始波及到秽宸了。
    秽宸身上的衣衫随着落清欣强大气场的威力不停摇摆，“呼呼”的声音好像要把秽宸的衣衫撕碎了一样。
    就在我觉得秽宸要被落清欣的气场所吞噬的时候，他的衣衫忽然一下就静止了下来。
    不过秽宸往前走的速度却是慢了一下。
    一步！
    秽宸这一步走出去，直接在地面上踩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落清欣也是停止了继续前进，而是慢慢地诵念起了一首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诗文：“创世之始，混沌万物，盘古开天，万世清晰，万气归一，精灵出世，万物生长，鸿钧立规……”
    落清欣每念一句，她身上的气势就强一分。
    她身上的气势每强一分，秽宸受到的推力就增加一倍。
    没错，秽宸受到落清欣的攻击，在成倍的增加。
    这是什么神通，竟然如此的厉害。
    落清欣的诗文依旧在继续：“洪荒神兽，大荒之神，神领万界，界归人神，人神不立，凡人当道……”
    这是在描述这个世界规则的进化的所有过程，凡人当道，那指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大道了。
    落清欣的诗文还有下文吗，如果有的话，那就是预言了。
    不过落清欣在念到那一句的时候忽然怔住了，她不再念了，她身上的威力也不再增加了。
    秽宸听到落清欣不念了，忽然笑了笑道：“你在利用鸿钧的规则来和我抗衡，说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能把这规则用的如此厉害，只可惜这鸿钧的诗文写到这里就没了，你还是阻止不了我！”
    说着秽宸往前又迈了一步。
    这一步，他走的依旧很艰难。
    步子落下后，地面上又是一个深深的脚印，接着秽宸继续道：“就算是帝君他们也不能把这鸿钧的天道之力用的如此纯属，你不是要杀帝君吗，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为什么不去杀他呢？哦，我忘记了，你这样也算是拥有天道之力，这样按照规则来说，你就杀不了他了，对吧？”
    落清欣“呵呵”笑了几声，她在那气场的最中心，我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不过从她的笑声来判断，她是在冷笑。
    笑了几声后，就听落清欣道：“我杀不杀帝君，与你何干，你应该也发现了，我身上的天道规则根本不是现在这个世界的，我用的以神为本的天道规则！”
    以神为本的天道规则？
    可现在明明是以人为本的世界，她怎么还能用上一个规则之力呢？
    落清欣继续说：“神皇在创造我的时候，就把这种规则之力给了我，这种规则之力从我体内生长，就算这个世界上以神为本的规则消失了，我体内这种规则也不会消失。”
    “在任何战斗的情况下，我都可以使用这种规则，这是神皇留给我最后的礼物，虽然我恨他，可他给我留下的这个礼物，我却是很喜欢。”
    “因为我是神！”
    是啊，落清欣是神，她肯定会更喜欢以神为本的规则。
    这个时候，我也终于知道落清欣周围为什么会出现那种空间上的扭曲感了，正是因为落清欣使用了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天道规则。
    她，以及她的所有规则正在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扭曲和排斥。
    她是在顶着很大的压力和秽宸战斗。
    可是，和秽宸战斗，是为了人类，为了人类的大道，落清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在想这些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忘记去偷袭金裳了，当然，现在的我依旧没有什么机会，因为金裳的旁边依旧留着很多秽宸的神通。
    我过去，根本没有机会。
    既然没有办法偷袭金裳，那我不如冷静下来，我看着落清欣问她为什么要帮助我们人类战斗。
    落清欣又“呵呵”笑了几声，这几声不是冷笑，而是带着一种自嘲的情绪。
    笑了几声后落清欣道：“为什么？因为这是我的使命，因为我所朗诵的那段诗文的最后一句，这诗文是我最大的神通，也是我的命运，无法抗拒的命运，一个早早被神皇安排好了的命运。”
    诗文的最后一句？
    我问那一句是什么。
    良久没有落清欣的声音，秽宸也没有再继续向前，而是在进了两步后愣了那里。
    虽然秽宸顶着很大的压力，可是能够看出来，秽宸还没有用全力。
    同时我也能感觉到，落清欣的这个神通也没有发挥到极致。
    落清欣也好，秽宸也罢，他们在等，等一个机会将对方一击败之。
    其实秽宸还好，他看起来还有很多的后手，可落清欣就不同了，我能感觉到，落清欣这次是孤注一掷了，不成功便成仁的那种。
    想到这儿，我的心一下紧张了起来。
    虽然落清欣曾经有一段时间在利用我，让我很厌烦，可再仔细一想，她在命运面前也是如此的无力，我对她的厌烦和恨也就一下减轻了不少，不但如此，我甚至有些同情落清欣了。
    沉默了很久落清欣才继续说：“李初一，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要杀帝君吗，因为我对他动了感情，而且他还玩弄了我的感情，和另一个人还生了一个孩子。”
    这件事儿，我知道。
    不等我开口，落清欣继续说：“我是从内心深处想要杀了他，可惜我做不到，我以神为本的规则之力，根本不是大道基石已经相当稳固的以人为本大道的对手，我找帝君打了很多次，我都败了，一个化生之神败给了一个了仙帝水准的人类。”
    “是不是很可笑，这就是规则，永远无法逾越的规则。”
    “这也是鸿钧厉害的地方。”
    “我说这些，也是想要你明白，李初一，你现在还不是帝君的对手！更不是面前这个秽宸的对手！”
    “你还是离开这里吧！”
    落清欣让我离开这里？
    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应该是对我真正的关心了吧，因为龙城那边，我的亲朋好友们，也是这样想的，他们根本不想我来这里，他们也想着我快点离开这里。
    落清欣和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我不知道如何去看待落清欣了，她的变化总是让我摸不着头脑。
    落清欣继续说：“我知道，我变化无常，可我就是这样，完全依照自己的想法而活，哪天我高兴了，我就按照高兴的事儿做，哪天我伤心了，我就按照伤心的事儿做。”
    “我就是我！”
    听着落清欣说的这些话，我忽然觉得她活的很洒脱。
    可一想到她杀帝君的执念和她在命运前面的无力，我又觉得面前的这个女神，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去了解她。
    我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刻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此时落清欣忽然道：“李初一，你想知道那段诗文的结尾是什么吗？”
    我点头。
    落清欣道：“那我念给你听！”
    落清欣深吸一口气，然后那气场的漩涡中心就传来了一句：“凡人当道，诸神退位！”
    念完这一句，落清欣身处的那个漩涡忽然快速的旋转了起来，原本落清欣的身影只模糊，可现在忽然变得彻底消失了。
    那漩涡的中心只有漩涡。
    落清欣不见了！
    秽宸那边愣了一下，然后忽然道了一句：“不好！”
    说罢，秽宸飞快退出落清欣所在的那个漩涡，飞快的向金裳那边飞去。
    “轰！”
    “啊！”
    就在这个时候，落清欣所在的那个漩涡忽然爆炸，于此同时金裳那边也是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惨叫声音。
    落清欣的漩涡炸开，我飞快施展生死门挡在自己的身前。
    余威在撞到我生死门的一刻，生死门立刻消失。
    接着滚滚余威向我这边袭来，我飞快捏动指诀去挡。
    同时把雷衣、雷翼，以及混沌火全部召唤了出来！
    可这些神通面对那些余威，依旧不够看，还是有不小的威力直接撞到了我的身体上。
    “嘭！”
    我的身子直接弹飞了出去。
    飞了十多米我才停下来，我重重地摔在地上，胸口很闷，不过并未吐血。
    我只是有些气血不畅，我深吸一口气调息几下就好了。
    我忽然发现一件事儿，在那次仙帝的天劫之后，我的身体好像比之前又强化了不少，刚才那股余威，我虽然挡下了不少，可打在我身上的威力也有差不多仙帝的水准。
    然而这样威力的神通打在我身上，我并无大碍。
    我身体的防御力还真是逆天啊！
    很快我把注意力又放到了寻找落清欣的下落上，刚才那股爆炸已经停下来。
    秽宸那边自然是轻松挡下了所有的余威，而我这边稍微有些狼狈，不过也算是挡下了。
    只是落清欣却是消失不见了。
    难不成落清欣刚才自爆了自己的身体吗？
    我四周寻找了一下，没有找到落清欣的下落，就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没有人应答。
    秽宸这个时候却是扶着金裳道了一句：“没想到落清欣竟然还有这一手，她把这个世界上所有以神为本的规则之力都带走了，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便无一神！”
    再无一神！？
    我立刻用鸿钧之力去沟通我生死门中的犼，就发现犼的魂魄竟然不见了。
    怎么回事儿，难道落清欣身上的以神为本的规则之力是支撑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基石，如果落清欣死了，不光这个世界上的神，身在什么地方，都要死吗？
    犼都不见了？
    那金裳肚子里的神皇手臂和犼的尸体是不是也没有办法复活了？
    可金裳的虚体空间，不是规则之外的存在吗，会受到影响吗？
    我心中满是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