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的气氛有些微妙，一些客人看着店外的黑西装壮汉们，根本没心情继续吃饭，用餐结束的那些人也不敢走出餐厅。
    店外，几十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端着便当盒，大口吃着饭菜，使得看见此场景的路人，多数选择绕路。
    源稚生知道一大堆黑道人员堵在餐厅的门口，会对餐厅的正常营业造成影响，所以在众人用餐结束后，就劝说众人离开餐厅。
    离开餐厅后，源稚生没有带绘梨衣返回源氏重工，而是带着她继续逛秋叶原，购买绘梨衣想要的游戏光碟和其它物品。
    直到下午四点钟，源稚生才带着绘梨衣回到源氏重工。
    源氏重工，大厦办公室。
    源稚生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数份纸质文档，分别是“s级路明非”、“a级沐阳”、“罗纳德·康”、“罗纳德·唐”等标题，全是与绘梨衣进行过接触的人。
    排除无关紧要的人，源稚生挑出记录着沐阳等人基础信息的纸质文档，目光幽深地注视着。
    作为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的执行部干部，早在数周前就已经知道s级学员的存在，但是他并未进行关注。
    毕竟是评级为s级，暂时不值得他关注，等他什么时候做出与s级学员身份相符的事情后，再关注也不迟。
    这次与s级的见面是预料之外的事情，但是知道s级学员来此之后，他却无法不进行关注，更别提他不是一个人来，而是一群人一起来，半数以上都是高血统等级的混血种，剩余的半数以下则是血统等级不明。
    光是一群来自卡塞尔学院总部的高血统等级的混血种入境，就足以引起蛇岐八家的警惕，在接触绘梨衣后，就更让源稚生怀疑他们此行目的。
    “樱，你说他们此行目的是什么？”源稚生抬起头，看向一旁站立的女人。
    “很难说，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来旅游的人，如果不是伪装的很好，那就是真是纯粹来旅游的。”矢吹樱回答，随后问道：“少主，是否需要派人去跟着他们？”
    “不用。”源稚生摇了摇头，想要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之下，监视一堆a级混血种和一名s级混血种以及一个经验丰富、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的老猎人组成的队伍，不是普通人能完成的任务，需要派遣言灵效果是隐匿自身的高血统混血种，可即便如此也不保险，一旦被发现就是交恶。
    想了一会儿，源稚生说道：“辉夜姬，关注路明非等人的行踪。”
    “了解。”房间里响起清脆的女声。
    ………………
    下午四点五十分，原本晴朗的天气在短短五十分钟里发生变化，从远处飘来的乌云遮蔽了东京的天空，冷风开始呼啸，穿梭于街头巷尾，牛毛细雨落进城市里，街道内的行人纷纷加快了步伐。
    一辆漆黑的轿车停靠在一条普通的巷口，小巷内停着一辆屋台车，暖黄的灯光在风雨中摇曳。
    轿车的副驾驶座车门打开，一位身穿ol装的少女从车内走出，撑开雨伞来到车后座的位置，轻轻地拉开车门，接着退到一旁，举着的雨伞仍在原位置，为下车之人遮挡雨水。
    感受着风吹在脸上的冰凉，犬山贺大步向前走去，为他持伞的女人配合着犬山贺的步伐。
    来到屋台车旁，犬山贺吩咐道：“你安排人守在巷道两端，别让人来打扰。”
    “是。”面容美艳的少女恭敬点头，说完她就开始行动，拿出手机，戴上无线耳机，指挥其他人去封锁巷道两端，将巷道内的其他人赶出去。
    犬山贺左手提着一壶酒，抬起右手掀开暖帘走进屋台车内，与上杉越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对视几秒后，上杉越收回视线，微低着头令他的面部笼罩着少许阴影：“好久不见，阿贺。”
    语气很平淡，与以前见面时的语气不一样。
    是心情不好，还是……
    犬山贺在心中猜测的上杉越如此表现的原因，不动声色的坐下，将酒壶放在桌上，用一如往常的语气说道：“好久不见。”
    简单的对话后，屋台车内就陷入了沉默，上杉越煮着面，犬山贺看他煮面。
    一会儿后，一碗酱油拉面放在犬山贺的面前。
    “吃吧！”上杉越抱着胳膊站在屋台车内，一双眼眸不夹带任何情绪。
    犬山贺抬头看向抱着胳膊站立的上杉越，一会儿后又低头看着拉面，眼里满是疑惑。
    不对劲儿！非常不对劲儿！！！
    以前不都是煮两碗拉面，再配几个小菜，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一边吃一边聊么？
    今天怎么变了？
    而且……那表情……
    犬山贺神色变幻，有种不祥的预感。
    “既然你暂时不想吃，就陪我说一下话吧！”
    在犬山贺皱眉沉思的时候，上杉越幽幽地说话声传进他的耳中，顿时惊得他回过神来，收敛发散的思绪，笑着回应：“好啊！”
    作为一个饱经风浪的老年人，他能很好地控制情绪，即便心里思绪万千，脸上却仍能保持笑容。
    可在下一秒，听见上杉越所说的话之后，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听说，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上杉越依旧是用的那种幽幽地语气，身形僵硬了一瞬的犬山贺抬起头，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
    “您是从哪儿听说的？”
    皇血传承艰难，上一代唯一继承皇血的人就是上杉越，而在检测源稚生、源稚女和上杉绘梨衣的血统等级时，顺带也检测了一下其它方面，例如血缘……
    所以他是知道源稚生、源稚女和上杉绘梨衣是上杉越的子女，但是他没有将此事告诉上杉越。
    而现在上杉越不知从什么途径知道了此事，找到他这个知情者询问。
    我是该撒谎呢？还是该坦白呢？
    内心摇摆不定的犬山贺选择模棱两可的回答，上杉越微眯起眼睛，转身拿起公文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纸质文档放在犬山贺面前。
    “阿贺，你看一下。”
    其实不用上杉越说，在纸质文档放在桌面的时候，犬山贺的目光就转移了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放在最上面的亲子鉴定的鉴定书，将鉴定书放到一旁，将拉面碗推到一边，犬山贺拿着一沓纸，认真阅读纸上的内容。
    源稚生、源稚女和上杉绘梨衣的基础信息和不怎么详细的人生轨迹。
    越是往下看，犬山贺的表情越是严肃，有些词汇令他心里发凉，例如脑桥手术，会被特定节奏的梆子声控制……
    “上面记载的内容是真的？”犬山贺的手，微微颤抖。
    上杉越没有回答，从公文包里取出全部纸质文档，放在犬山贺的面前：“你慢慢看，看完我们再谈。”
    说完，上杉越退回原位，抱着胳膊继续看着犬山贺。
    看着那一沓纸，犬山贺心里竟然产生些许害怕的情绪，害怕其上内容又是些令人惊骇的事情。
    但最终犬山贺还是看了，同时他的期望也没有落空，那些纸上的内容的确令他惊骇欲绝。
    “不可能，大家长怎么会……”
    犬山贺倏地起身，踉跄后退，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你还没看完，继续看。”上杉越抬手指向被犬山贺扔在桌面的纸张，所幸犬山贺用的力气不是很大，没有一张纸落在地上。
    或者说，他在扔的时候刻意收了力。
    这么看来，犬山贺虽然面露震惊，但仍能保持冷静。
    犬山贺坐回桌前，等他看完全部内容后，面无表情问着之前也问过的一个问题：“这上面记载的内容是真的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源稚生、源稚女和上杉绘梨衣……”
    没等上杉越说完，犬山贺知道他想问什么，便出言打断，提前回答：“他们是你的子女。”
    闻言，即便是早有准备上杉越也恍惚了几秒，压抑着内心泛起的种种情绪涟漪，上杉越保持着表情不变说道：“真或假，与其从我这里获得答案，不如你亲自去验证……”
    我才不会告诉你，我也不知道那些内容的真假。
    “从中随机挑选几个，然后去查证，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好。”犬山贺低头整理起那些纸张，上杉越见状赶紧喊道：“诶诶诶！你别全拿走啊！亲子鉴定书给我放下，记录着我儿子和女儿基础信息的那几张也给我放下……对了，阿贺你拍几张稚生、稚女和绘梨衣的照片呗！我……”
    “少主和上杉家主的照片我可以帮忙……”犬山贺指着源稚女的档案记录说道：“不过猛鬼众的龙王，我也没办法帮你去拍照。”
    “该死的赫尔佐格！”上杉越骂了一声，随后对犬山贺说道：“阿贺，等你验证完了，记得来找我。”
    “我肯定会来找你。”犬山贺提着装着重要资料的公文包走出屋台车。
    如果那些记载为真，我肯定会来找你商量对策。
    如果那些记载为假，我也肯定会来找你……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不可辱，必须找到污蔑来自何处。
    ………………
    如果那些记载为真，那么某些地点是非常危险的，在遭遇这种情况的时候，影视剧里都是当事人独自一人前往，然后不出意料地送人头。
    而他早就知道那些地点危险，怎么可能还独自一人前往，所以他通知了其他家主，用的理由当然不是“我有重大发现，你们快来”，而是用的其它理由，邀请不同的人前来用的不同的理由，例如在邀请源稚生的时候，他用的理由就是“关于s级学员，我有事要和你商谈”。
    有一说一，在知道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在东京的时候，对于那些信息的来源，他登时就怀疑到那些人的头上，而事实证明他的确没有怀疑错，经过辉夜姬的调查，他得知卡塞尔学院的学生确实与上杉越进行过接触。
    在此之后，那些信息在犬山贺的心里已经约等于为真，如果这件事真是秘党所为，那么大概率为真。
    近几年蛇岐八家蓬勃发展，应该是让秘党感受到了威胁，所以秘党应该在找机会打压蛇岐八家，那些信息就可能是秘党在调查蛇岐八家的时候碰巧发现了线索，然后顺藤摸瓜……
    不过也不太对，要知道某些内容涉及蛇岐八家的重大机密，属于秘党不可能查到的内容。
    可如果不是秘党，那会是谁？
    能收集到这么多重要信息，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组织。
    犬山贺的脑海里陆续闪过一堆“屠龙世家”的名号。
    在他沉思的时候，其余五家的家主陆续抵达，犬山贺将复印的资料递给五人。
    “不可能！”源稚生不可置信地吼道。
    其余四家的家主也不相信，纷纷摇头。
    “我其实也不是很相信，所以我决定调查，去确认真假。”
    犬山贺看着五位家主：“各自派遣值得信任的手下前往各处地点确认，是否如记载的一般，而我们去这儿……”
    说着，犬山贺将一张纸拍在榻榻米上，上面记录的内容是藏着死侍的源氏重工大厦。
    “你们觉得如何？”
    虽然不愿意相信大家长会做那些事情，但即便只有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们也得去确认真假，一切都是为了蛇岐八家。
    “好。”宫本志雄等人轻轻点头。
    五人的目光落在唯一没应声的源稚生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源稚生深吸一口气，嗓音低沉地吐出一个字。
    说实话，那些记载里确实有些事情，他比较在意。
    “既然都同意，那么我们今晚就一起去源氏重工。”
    犬山贺沉声说道，至于其它地点，则交给各自的手下。
    蛇岐八家有几个非常重要的地点，守备力量非常强，其一就是源氏重工。
    如果源氏重工里面真的养着死侍，那么就不可能是外人干的，除内部人员之外再无其它可能，而且还得是地位不低的人。
    夜幕悄然降临，冷风呼啸，大雨倾盆。
    一辆漆黑的轿车停在源氏重工的楼下。
    ps：推书《仙界寂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