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21.事涉水户无可能
信到是很快就送了江户,也确实送到了水野忠邦的手中,但是水野忠邦看过之后,摇了摇头,便将信件点火给化了。
坐在一旁为水野忠邦出谋划策的高岛秋帆知道那是忠右卫门送来的急信,他见过寺泽新太郎的嘛,能让寺泽新太郎送信来的也就是忠右卫门了。
“知道是谁送来的嘛?”水野忠邦让人把装着灰烬的火盆端出去清理掉。
“在下不敢胡乱猜测……”高岛秋帆到底年纪在这,经历的多,所以就不会瞎说话,也不会瞎猜测。
这也是为什么渡边华山犯了事,最后被判处死刑,经水野忠邦插手之后改判监视居住。而高岛秋帆在历史上事情犯了之后,注意嗷,他的罪名比渡边华山还夸张,乃是“阴蓄甲兵,意图不明”!
好家伙!这样的罪名不管是在哪个国家,都免不了项上一刀了吧。可是在外样和谱代诸侯之中都有些关系,且从来不大放厥词,只介绍西方先进军事以及科学技术的高岛秋帆,先是下狱,随后被判发解原籍,监视居住。
管好嘴,有时候绝对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忠右卫门那小子送来的,他竟管起了尾张家的后继,这也是他能说的事?”水野忠邦多少也觉得忠右卫门这是多管闲事了。
“不知忠右卫门觉得何人能继尾张?”
“高须侯六男銈之允,正往江户来,大略是要出继会津罢。”
听了水野忠邦的话,高岛秋帆立刻思索起来。德川家以及亲藩马势一大堆人,需要搞清楚里面的关系很是不容易。尤其是高须藩更只是一个小小的三万石亲藩,在亲藩中也是没什么名气的存在,高岛秋帆没那么熟悉也很正常。
见高岛秋帆大概是在想这个高须侯是哪位,这个高须侯六男銈之允又是哪位,水野忠邦索性介绍了起来,此处便不做赘述了。
等说道松平义建与会津松平容敬是亲兄弟之后,高岛秋帆突然间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水野忠邦为什么觉得忠右卫门是异想天开了。
因为松平义建和松平容敬这对亲兄弟的爸爸叫做松平义和,也就是高须藩的第九代藩主,而他并不是第八代藩主松平义居的亲儿子。
他是水户藩主德川治保的儿子!
本名德川保右!
在入继了高须家之后,才改名的松平义和。而现任水户藩主德川齐昭的父亲叫做德川治纪,德川治纪的父亲就叫做德川治保。
关系一点儿也不乱,松平义建和松平容敬乃是德川齐昭的堂兄弟,还是关系非常近的堂兄弟。而松平銈之允自然就是德川齐昭的大侄子了呗,这关系可亲了呢。
幕府防着尾张家,难道不防着水户家?
出身水户家,且是如今水户藩主德川齐昭的大侄子,更是未来专卖幕府,身为将军却积极尊王的德川庆喜堂兄的松平銈之允,幕府怎么会让他继承尾张藩?
本来尾张藩就够不亲近幕府的了,再让一个出身尊王派的人去做尾张藩主,这不就等于把尾张彻底送到尊王派那边去嘛!
所以水野忠邦笑忠右卫门多管闲事,本来事情只是尾张德川齐庄想要在尾张刷一波人望而已,这要是让銈之允做德川齐庄的养子,那可就连水户藩都要扯进来了。
还嫌事情不够大啊!
“若非銈之允出身水户,忠右卫门此议其实极好……”到底是朋友,高岛秋帆还是帮忠右卫门说了句好话的。
确实啊,如果排除銈之允这个出身问题,让銈之允成为尾张藩的继承人,确实是能够安抚尾张藩的一步好棋。要是銈之允就是尾张自己的旁支,可能水野忠邦看了信之后,就把这事向德川家庆提一提了,可这不就是銈之允出身不好嘛。
拿去继承那些根本没有将军继承权的松平亲藩,那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反正松平诸亲藩就算再尊王也卵用没有,他们无法继承幕府大位,那尊王也就是个屁话。顶多挂在嘴边逼逼赖赖,要是惹急了将军,就会被命令强制隐居,把你锁在江户城下屋敷的小院里,一辈子不许你走出院子,让你只能和鸟说话。
不逼你,你也疯,死了拉倒!
“不过这小子倒也确实提醒了我,尾张侯当年三十二岁膝下无后,还是需要拣择一人,再行继承尾张,以稳定局面。”水野忠邦对于幕府和尾张家的争斗其实心里有数。
对于连续几代江户这边过继去尾张的大名全部绝嗣无后,以及接连暴死,实际上也心中有数。但是幕府就是要打压你们尾张,就是不让尾张家的人能够继承尾张藩主的位置,你能拿幕府怎么样?
你有本事就正大光明的谋杀藩主啊!量你们也没有这个本事。真要这么厉害,不会只干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您觉得将军様属意哪位若殿?”这个事情倒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若果德川齐庄无后暴死,德川家庆肯定会从御三卿再找人送去继承尾张。
“若我所料不错,乃是田安卿之庶男庆臧。”水野忠邦似乎是和德川家庆聊过这个事情,居然很肯定的说出了名字。
田安卿就是田安齐匡,此人乃是上代将军德川家齐的亲弟弟,所以他的儿子就是德川家庆的堂兄弟。在亲兄弟基本要死完的情况下,找关系最近的堂兄弟那就是第一选择咯。
如果不出意外,历史还是按照正常的轨迹行进,那么这位田安庆臧就将继承过两年会暴死的德川齐庄之位,成为尾张藩主。然后接着无病暴死,同时无后绝嗣。当然这是后话,不仅在座的两位不知道,远在尾张的忠右卫门更是不知道。
“田安卿之子啊,那倒是个好选择。”水野忠邦和德川家庆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高岛秋帆当然不会为了忠右卫门的建议强谏什么。
不是说他不想帮忠右卫门,是御三家继承的事情太棘手,关系也太大,不是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有资格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