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错了。
    当年的事，就算她真的错了，可她对三个儿子还有原文胜的感情都是真的。
    在她的心中，她三个儿子和原文胜比她的性命还重要。
    只可惜，她说的明明是实话，可她的儿子们和原文胜谁都不信。
    活到这种田地，她还活个什么劲呢？
    她凄然的笑笑，摸过手机，打了长长的一篇文章，保存好，然后，她艰难的挪动身体，伸手探向地上的碎片。
    就算是距离她最近的碎片，也不是她伸手可及的，她上半身探出床外的部分太多，身体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在地上。
    她疼的几乎惨叫出来，可她忍住了。
    她终于可以抓到碎片了。
    她抓起一块碎片，朝手腕上重重的割了下去……
    一个多小时后，给原母做按摩的护工来了。
    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护工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
    她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原母和原母身边大滩的鲜血，顿时忍不住尖叫起来。
    她惊恐的尖叫声，可以穿透屋顶。
    原父和原仲、原策、以及送程凤素和岳崖儿回来的原随，全都听到了。
    原策反应最快，从沙发上跳起来，拔腿就往楼上跑。
    原父、原随、原仲紧随其后。
    等父子四人跑到楼上，看到倒在地上的原母，先后冲过去。
    原策第一个赶到，扑跪在原母身边，颤抖着手指去摸原母的大动脉。
    没有搏动了。
    他吓得一个哆嗦，瘫坐在地上。
    原随急声问：“怎么样了？”
    他一边问，一边抓住原母的手臂，去摸原母的腕脉。
    他所得出的结果，自然是和原策一样的。
    他只觉得耳边“嗡”了一声，耳畔一片轰鸣，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身体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原父问兄弟二人：“你妈怎么样了？”
    “死了……”原策仰脸，傻傻的看向原父：“没脉搏了，我妈死了……死了……”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悲伤，又像是茫然。
    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就在刚刚，他妈还活生生的，不过是一个多小时没见而已，他妈就死了。
    天人永隔。
    他虽然气他妈，做错了事，可不管他妈做错了什么事，那都是疼他、爱他、照顾了他二十多年的亲妈。
    她曾为他们兄弟们做好吃的。
    她曾送他们兄弟们去上学，接他们放学。
    她曾嘘寒问暖，看不得他们兄弟受一点的委屈。
    他们生病的时候，她比他们自己还着急，照顾他们、陪护他们……
    二十多年的点点滴滴，走马灯一样从他脑海中一幕一幕的闪过，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满脸是泪。
    他恨。
    他怨。
    他痛。
    可是，他不知道他能恨谁、怨谁。
    怨程凤素说出真相吗？
    那他就是个是非不分的畜生。
    恨他爸不给和他妈离婚，给了他妈致命一击？
    可如果他是他爸，他也会选择和他妈离婚。
    他好怨、好恨、好难过，可他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他不知道他能去怨谁，恨谁。
    他忍不住痛苦失声，扬起头，痛苦的狂吼：“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