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之央的交锋
射雕之东邪小师妹 作者:麦子邪
潭水之央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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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了冯氏阿蘅,不是我不懂如何拒绝,而是你的夫君太孤傲张狂。那么今夜,我也只能在你夫君的怀里,来给我这微凉的心取取暖了。
若你天上地下有灵的话,但求你真的不要怨我太过!这一思绪落罢,我顿时松懈了绷紧的身体深深呼出一口气。接着便将双眼闭起心横起,任身畔之人揽住慢慢朝着睡乡迈进。
迷迷糊糊陷入浅眠之际,我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着一个梦。在这片梦境里有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她在一团桃花似锦的深处游荡玩耍。某时荡起愉悦的欢笑之声,某时又愤起难听的怒骂之声。
这个梦境的起初的确很是美好,可末了却是女子倒在地面唇角溢血。在这个女子的头顶,还有一抹荡漾着的炫目之光。而陷入半梦半醒的我,也一直在为这个梦境不停地挣扎呼喊。
我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唤醒那个倒在地面的女子,或是想要唤醒做着这个虚幻凄凉梦境的自己。直至有道声音在我耳畔呼唤不绝之际,这才将我由这凄凉梦境中唤醒了过来。
迷糊中睁眼一望,是黄蓉一张漂亮的颜面靠得极近。还不待我完全的醒神过来,便听他娇笑着言道:“娘亲,你怎么睡着觉都会流眼泪?爹爹要我来唤你起床,我们如往常那般出去玩耍,好吗?”
这声问落,黄蓉扬起略冰冷的指尖抹去我滑落眼角的泪,然而我还是由梦境里不能完全的抽回神来。只因为我曾做过与之类似的梦境,也梦到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在梦境里中剑死亡。
那年我并未太在意,但是后来的一段时间我总是会莫名地被利器碰伤或是割伤。直到那日,那柄欲夺我命的利剑朝我刺来的时候。我在瞬间仿佛明白,梦中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或许就是我自己。
只不过那次我与剑尖擦身而过了,那个捡了我回家的少年,他抢夺了属于我的厄运。在他死后的半年里,我一直在想着同一个问题。也许是这里的某些人某些事,因我的出现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若不然为何那个少年捡我回家的第三个月,他原本美好的家庭就走向了毁灭,他和善漂亮的娘亲就被人残忍地杀害。也许让这里的人和事情不因我的来到改变原本轨迹,唯一最好的办法便是让我彻底的消失或是直接地死去。
那么这次的死亡预示呢,我是要直接迎面而上,还是再次胆小自私地逃开?我沉溺入了这茫然的恐慌,直至身畔又有一人倾身坐入了床榻将我扶起身来替我着装时,我这才从茫然中摇摇头地彻底清醒了过来。
扬起眸深深凝望眼前东邪这俊雅的容颜,我忽然就弄不清楚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也弄不清楚他究竟欲将我当成另一个女儿来教养,还是当成一个临时收容作他女儿玩伴的女孩。
待他替我慢慢着装完毕,我这才站起身来缓缓走下床榻。这女装的层层衣襟与薄纱很难打理,往日我自己穿戴起来总得反复好几次都还是穿戴得不美观。
但在东邪的这番穿戴下,却如驯服的蝴蝶一样听话,无任何纠缠地飘逸在我身上。看来这美学观念不同的人,打理起着装都不一样。而且穿戴到末了,他还将我衣衫的腰带系成了个蝴蝶结状。
见此,我转头俯下望一眼黄蓉,见她腰际也有个同样的蝴蝶结。于此我唯有深深叹息一声无奈沉默下来,任由他在随后时间里将我的满头青丝梳理成与黄蓉一模一样的少女发髻。
带他替我梳理完发髻后,我站起身来朝他无力虚浮一笑,他却扬臂用指尖轻轻滑过我眉眼淡淡一语落下:“你做了整晚的噩梦,神不太好,不过并不妨碍治疗。”他这番语毕,我定眸望他。
他的神色端起得是极其的淡然,仿佛昨夜与我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只是我却不知道该用何种的模样来与之相对了,只因他的情绪太过反复。而且这般的距离是他率先拉开的,真的不能怪我。
既然这样的话,在未离开之前就相敬如冰吧,挂起虚伪拒人的笑颜谁不会。所以当他牵起我的手带着我与黄蓉一起走出屋外的时候,我将面上展露出一抿堪比阳光般暖煦的耀眼微笑。
而且在院子的柳树下,我看到了同样笑颜满目的头目与师傅。坐定进膳之际,头目与师傅淡笑着与东邪交谈询问。而他也一一淡然从容地回答着,唯剩我一人独自吃得郁闷至极。
吃到中途黄蓉伸一臂过来抚在了我额头,神色疑惑地问道:“娘亲,你身体不舒服吗,面色不太好呢?”
她这言问落,我也很是恍惚着地淡淡回道他一句:“没事,做噩梦了而已,噩梦过去就好了。”
然而她似乎并不罢休,又再出声焦急地问道:“那么娘亲,我今日同你与爹爹一起上山可好?”
她这声倔强的娇言落下,便有一人出声淡淡拒绝:“不行。”
这句可不是我的回答,而是东邪的淡漠拒绝。可惜黄蓉似是不服,也再次扬起声反问道:“为什么不行,爹爹替娘亲治疗失音症而已,为什么不让我跟着?”
黄蓉这声急问而落,然而东邪却更是一声淡漠地回道一句:“蓉儿!”
也是只此这一声淡漠且严厉的话音落下,黄蓉便失了所有的言语,气鼓鼓着一张小脸埋头吃饭。
于此沉默之余,我们一群人很快进膳完毕。待末了的末了,东邪与师傅交谈了几句后便牵起了的手向外走去。我被他带着很快出了洛阳城,出了城他便放开了我手。
他的步伐分明看似无限缓慢,但我然要用上全部内息的奔跑才能看得见他飘逸似神般的背影。
末了我笑笑着放弃去追赶,一人徒步慢慢走在山间。山间绿草新芽,徐风阵阵,炫目的阳光也似是洒下得别样欢畅,真正好一副初春的气息。
见此美景,我被梦境侵染的思绪穿透了一丝阳光进来吹散了点点暗。只不过我还未欣赏完毕,便有一阵轻风伴着一道青影飘至跟前。待定眼扬眸一望,站定身畔的东邪眸色依旧淡然如常。
但他并没有言语什么,只是扬起一只手臂过来将我揽入臂弯,下一刻便提速在山野之间飞驰起来。于他此举之中,劲风如尖锐利枝滑过肌肤眼睑,让我生生就快要忍受不了这阵疼。
而且在这股疼中,疾风滑过耳膜产生了轰轰鸣叫,让我本能地将耳朵捂住将头压低地埋入了他怀中躲避。就此这般待末了,他总算是停下了飞速的脚步,我身体已经彻底因疾风而冰冷。
刚想抬头望他一眼或是说些什么,但却发生了一件让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因为在我扬眸的瞬间,他却将我一把推落了悬崖。当风声在我耳畔再次呼啸的时候,我看到了如夜间梦境里一样的色彩,原来那是眼前这道小小瀑布被阳光折出来的颜色。
在阳光的照耀下,飞荡在空中的水珠闪耀如冰晶一样美丽炫目的颜色。这道颜色,或许是对我死亡的预警,因为我此刻的现状的确是飞速着坠崖……
然而在我这番急速的坠落之中,崖顶却有一道如鸿的青色身影飞速地俯冲了下来。本还来不及细想些什么,两幅身体就相拥在一起轰然一声地落入了潭水之央。
透过水波仰上望去,我看到了阳光穿透碧波的炫目之美。那是一道极其绚烂的颜色,是我梦里荡漾的那抹色彩。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死亡预警,因为我的脖子上正被俯身在上之人用一道力量狠狠压住往潭底深深沉去。
随后便是两幅身体俯下呈上地开始纠缠,我挣扎不开地嘶吼绝望。在这嘶吼之下口鼻被灌入了大量的潭水,侵吞着我仅剩不多的呼吸。但忽然有那么一瞬,我觉得我与东邪的黑发在碧波荡漾之央缠绵的姿态是一种极致的美。
也许借着这股美,借着他这绝华俊雅的容颜死去也是好的。因为比起鲜血横流头颅绽开,这个真的要美得太多。就此片刻,我脑中忽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似是被人抽空了所有思绪的空荡。
也是因为这股空荡,我平静下来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一颗心仿佛为走向死亡而开始洁净异常,似是洗掉了所有尘埃。我想我曾经的那些坏,地府里的所有神明应该都会微笑着接纳。
我希望他们替我洗净这一世的红尘孽债,许我下一世的福顺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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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说话。”当耳畔这声淡淡的语调在耳畔近处响起时,我这才醒回神来。是了,我并没有死成。在快要气绝的刹那,东邪带着我浮上了水面,也许还我做了大抵是人工呼吸的步骤。
因为迷糊之际有那么一瞬,我有感觉到我们两唇相贴的温度。他碰了我的唇活了我的命,可是我却并不为此感激他半分。我可以容忍人在寂寥时用彼此的身体去缠绵,却不能认同明知道是无情却还来这唇齿的相依。因为女子这一抿芳唇的情深,应当留给最珍爱自己之人。
暗暗失笑一声地咽下这股无奈的愤恨,我咳嗽了几声依言缓缓睁开了眼,一睁眼便望进了他一双深邃的眸底。也许是刚被幽幽碧水洗净了尘埃,也许是我的眼被死亡清洗得愈发的明亮。
只觉得在这样的观望下,他的眸色在阳光的照下更加的让人不敢直视。而且他的黑发还在碧波里散开地凌乱荡漾着,眉睫与脸颊上还有未滑落的水滴。他这模样,谁敢轻易碰触,谁又敢与之并肩共度。也许他注定要如斯孤独这漫漫一生,如此无依地漂泊浪迹这红尘一世。
“说话。”这一声凭地加高了些声调的起伏,忽然又将我游离开去的思绪再次给惊了回来。定眸细细观望他一眼,我这才真正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原来我们仍是身在瀑布潭水之央。
他背靠在一块灰色岩石上靠坐着,碧水齐及他的膛。而我则是身体轻飘浮在水中躺在他怀间臂弯里,双手也呈交握姿势地环绕在他项上。待我反应过来我们这姿势太过亲密暧昧,想要放手之际。他却忽然而然附唇在我耳畔,还是道来那句很直白略微有点不耐的言语:“开口说话。”
听此,我也恍惚着冷冷悠悠地还他一句:“你要我说什么?”然而这句话落下,我忽然就惊醒到了什么。因为在这道小小的瀑布落水声与鸣虫之余,我重新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可我还来不及欣喜,却又听他在耳畔极近处极其直白地道来一句:“医治失音症的最好办法便是死亡的绝望与恐惧,再没有比这更直接有效的办法了。”他这句肆意落下,我再次定眸望他。
如此耀眼的烈日下,如此美丽山间的瀑布碧潭之央。他这张容颜已是让人骤紧了呼吸,然而他的解释却让我更加懂得了他的无情。正因为他的心头没有对我的怜悯太深,所以这才能对我做出这如先前的那番残忍之举。
在压我沉入潭底之际,在我疯狂挣扎之时,他手掌传递过来的淡漠真的惊了我的心。可是那个捡了我回家,那个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来折磨惊吓我的少年郎,被我怨恨报复得又何其的无辜。
临死之际,他还笑笑地留下一句话。彼时,我不太能懂他那句话的意义。然而现在坐在东邪的怀里,却借着他的无情读懂了那个少年对我的珍惜。为什么我要愚笨至此,为什么要借着东邪的无情才懂得了记忆里那少年眼角眉梢的不忍?
思绪至此,我隐忍不住地开始疯狂滑泪。这才开始无尽悔恨,恨那少年为何要那般的痴傻。还记得那个阳光灿烂的正午,那个少年躺在我的怀中,努力扬起最后一抿微笑问我。
莫莫,快告诉我,这次你被吓到了没有。我想,我的确是被吓到了。他应该是我画给他看一对宝剑相亲相爱时就猜到了我的名字,也许是从捡了我回家的一开始,就懂得这个治疗失音症的残忍方法,这才不绝地遍寻恐怖之物来吓我。
“张瞳,你这个笨蛋……”欠下你这份情与这条命,我该要拿什么还你?我入这尘世轮回一场,存在理由与地方究竟在哪儿?为何偏要我受尽分离与思念的苦楚,为何偏要无辜的你用命来替我挡下这一劫?
在这悔恨的疯狂之巅,我忽然发现,原来我所想要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命运似乎注定了我要历经这场颠沛流离,可是我却不知道我的最终容身之地究竟会是在哪里?
若说有人因我而死,是他在还清前世欠我的债,那么我呢?来此一趟究竟又是应了谁的劫,又要还清欠他的什么债?也是在这股疯狂之巅,我掐紧了俯下之人的脖颈往潭水中沉去。
然后有那么一瞬间,想与东邪一同迈向死亡的念头在我腔里撞击得是那么的强烈。
也是于此思绪之际,我们继续纠缠在一起往潭底的更深处沉去。然而这次是我俯身在上东邪在下,他没有出手反抗我的压制。就此沉到呼吸就快要断绝之际,他瞬息探上大掌揽紧了我的腰。
我虽然奋起反抗欲独自往潭底更深处沉去,却还是被他提着冲破出了潭水之央。当两幅身体破水而出的瞬间,带起了丈高的水浪和着瀑布声一起坠落而下。东邪足尖拂点碧波很轻易地携同着我站在了崖底的的岸边,而我还在因为呛水而狂咳不止,眼泪也因为咳嗽而无法制止。
在我咳嗽期间,东邪就地无声息站定,神色异样深沉地观望着我。而我待气顺了些,却再次拼尽这二年来所学的功夫与力量再次朝他狠狠攻去。我无法窥探我眼中对那少年的悔恨与亏欠有多深,只是知道此时此刻我的心难受得无法喘息,太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而此刻我眼睑之余,只有这道青色的身影。无论他对我是救还是狠,都已不再重要。我想只要他让我打着一下,或是让我挨着半片衣角。我都可以宣泄掉心头的漫天悔恨,都会感激他对我的治疗。都会与他安好地将这幅夫妻的和睦在师傅与头目面前,在离开之前继续演下去。
然而他却负手而立,也并不还击,又任我靠近,却又急速地闪避开去。不断反复如此,仿佛戏耍于我,仿佛更欲撩拨我的怒气。我的衣衫被树枝划破,鞋子也因为疯狂的攻击不翼而飞,致使脚板底被尖锐的岩石割得泛滥着疼,然而这些全都不及我心底悔恨的万分之一。
就此这般疯狂攻击待末了,被我攻击之人却是淡漠着叹息一声:“你这眼神,真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可惜我实乃不喜被谁利爪相向。”就此话音结束的下一秒,他朝我飞速冲来。用着我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再次将我压向潭水之中。
当我们浮上水面时,他吻了我的唇。似是想要驯服,似是有些生气,而我也嗅出了他略带些惩罚的意味。然而我也不欲服软,再次咬伤了他的唇。于此,我们又开始在潭水之央纠缠不休。
然而他于我,却并不是付诸武力的惩罚。而是在碧水潭中半褪下我的衣衫,附在我耳畔用着明显倦怠的声调轻轻落下一句:“你要如何才能不惧怕我,真正接纳我,或是对我坦诚一些?不管是因为某种原因,你已是我的妻室。但你却乐于磨掉我的耐,而我又实乃不惯太久的等待。所以为了我们都能最快速度地习惯彼此,能真正卸下所有防备接纳对方,似乎唯有此法最为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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